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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打算压下去,很直白地回答:“教不了。” “为什么?” “因为对你说这些就很暧昧,虽然可以当成在剧组里讲解角色。” 谈郁不太理解:“我和你暧昧了?” 男人笑了:“没有。” 谈郁觉得莫名。 他认为没必要再说下去,本来也只是随口问怎么追。 他盯着兰轲打量,蓦地想起旧事:“之前试镜的时候,你说我们见过面?” “嗯,”兰轲对他说,“见过一次。” “我忘了。” 谈郁实则也厌倦这种感觉。 被剪去一段的记忆空荡荡只剩下些粗糙痕迹:k星系的巨大圆月、虫子触角和尸体以及受伤的痛感。 梳理时间线的话,他大约在这段时期见过兰轲,之后遇到在战场上撤退受伤的凌非,对凌非实验了虫母的治愈技能,当时k星系被入侵,可以推断他和凌非一样都是在此期间受伤,他约莫忘了一部分记忆,也可能是因为系统的所谓bug。 兰轲沉默片刻,说:“我知道。该走了。” 谈郁从车窗外望进去,兰轲正转过方向盘,专心致志而游刃有余地驱车离去,转过折角时,眼睛转向他,似乎是微笑了。男人三十来岁,身上有成熟沉稳的气质,与他待在一起全无不适,反倒有种想和他坐下来说话的温和感。 【所以他是从里到外的白月光嘛。】系统这样说,【白月光应该发现了,其实你不喜欢白晖濡,不过,你得表现得心里有兰轲这个白月光,否则后续的剧情就很奇怪。】 谈郁也不知道怎么表现。 也追求兰轲吗,他做不到。 他转而上楼找经纪人周琴。 周琴打了个哈欠,对他说:“晚上参加酒会,去吗?军方的人不喜欢明星,只是过去露脸坐一会儿。” “军方,都有谁过去?” 谈郁对这个世界的军部有很多猜测,原著的设定下,军部的存在本就突兀,看起来像摆设,但又不完全这样。 “是一些有中央军权的雌虫军官,你打开军事频道能见到的那些人。”周琴说得隐晦,“他们都不太喜欢娱乐界,今晚只是过去捧场而已。” 他这么一提,谈郁大概知道参加酒会的军官们的身份了。 这种酒会是有必要过去的。 他垂下眼帘,心中浮起某种冷酷的情绪。 事实上,身为虫母的他,几乎没有接触过除了几个地方领主和雌虫首领克苏之外的高层,某种意义上说除了对虫母的警惕,也是克苏有意为之的结果。 虫母多么危险,他最好一直是个投身文娱的小明星。 也许原著里的他就是这么消失的。 这时候手机震了震。 谈郁屏幕上冒出来陌生号码的新信息: ——周末你去不去聚会啊qwq 一看就是简日曦。 谈郁不打算理他,直接放置了,反正今天的不睦剧情已经上演过一遍。 他转而回复了周启竹之前的消息。 ——什么梦? 对面很快就回复了。 ——眼睛 ——很痛啊 ——流了好多血 ——但是,没关系 ——好喜欢你…… 周启竹也做了那个梦? 这回复很奇异,但谈郁知道指的是梦境里他用锐器砸了虫子复眼那件事。 他砸了虫子的眼睛,痛的是周启竹。 所以,梦里的虫子就是周启竹。 这到底是什么bug? 其他雄虫也会梦见这种场景吗? 谈郁盯着信息,一时没有结,猜测这是原著世界的剧情在角色意识里的重映,但这些事在现实里没有发生。 周启竹的信息,字里行间都是诡异狂热。 他没有回复。 晚上,谈郁随着周琴到了酒会。 小提琴曲悠扬悦耳,他听着乐曲,低头执起一杯香槟,另一侧的雄虫投资商正望着他赞赏美貌,语气嘲弄而惊讶:“雌虫为什么不进军部和政府呢?” 这个问题应该去问克苏和那些雄虫首领们。 “你说得不对,”谈郁看着他,面上没有多少神情,“也许我也在军部?” 投资商反倒面露讶异:“不会是真的吧,今夜刚好有军部的贵宾……” 周琴赶紧打断了这个危险话题,聊起了别的事情。 谈郁抿了口酒,听他们谈论一部电影的情节,忽然不远处传来喧哗,许多人簇拥着三个年轻的男人走进来。他觑目望去,为首的男人衣着考究,约莫三十多岁,身材高大,浓眉凤目,正与旁人谈笑,是很容易记住的面相。 谈郁在军事频道上常能见到这一位,身旁的投资商也确认了他的印象。 投资商说:“这位是军部的原长官。” 原斯。 谈郁耳闻过他的如雷贯耳的名字。 雌虫阵营里一位出类拔萃的年轻军官,被认为是克苏的继任者,这一位也是知晓虫母存在的高级将领。 【你又要重拾老本行,为虫母的邪恶事业添砖加瓦了?也不是不可以吧,但是原斯对虫母也态度不好。】 ‘因为虫母是他同阵营的竞争者。’谈郁也很清楚。 原斯也正漫不经意地将视线投向香槟塔,恰好擦过了一旁站着的几个人,他几乎一眼就瞄准了最边上的年轻人。乌黑的短发和白皙双手,他捏着香槟的细长手指上点缀着一枚银戒,再往上看是一张也正盯着他瞧的面孔,一双碧蓝的眼眸无遮无拦地注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