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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不住偏头去看了一眼艾瑞克。

    “别急。”小福尔摩斯朝她眨了下左眼。“等到现场我们就清楚了。”

    “接下来是朝左拐。”布鲁诺小姐说。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一个喷泉前,喷泉是一个圆形大理石水池,中间放置着一个印着有规律细线条的圆球。

    “看起来像是毛线球的造型?柏莎夫人真是相当有情趣啊。”厄休拉被这个喷泉的设计巧思征服了,她很快联想到了一个关键。“所以喷泉其实是迷宫的路标?”

    “没错。虽然不大容易看不出来。但是其实每个喷泉中的圆球还是有区别的。”布鲁诺

    “这种区别可不是普通人可以看出来的啊,苏菲。”丁塔先生自嘲道。“比如我,就看不出来。”

    “到底是什么区别呢?詹姆斯,你看的出来吗?”和丁塔先生并排走的年轻法官先生戳着他朋友的后背好奇地问。

    “这个嘛……下一个到的时候你自己看吧。”号称全伦敦最聪明的人之一的詹姆斯·布鲁诺不知为何,顾左右而言他起来。

    “二哥是笨蛋。”苏菲小姐低声向厄休拉吐槽道。“他根本看不出来,只是擅长用天赋打牌罢了,还要天天吹牛。”

    厄休拉却敏锐地从这句无意的话中得到了巨大的信息量。

    看起来布鲁诺家三个孩子所擅长的完全不一样。先抛开苏菲小姐的天赋不提,詹姆斯·布鲁诺先生擅长打牌这件事,如果是天赋,再和他前面和自己侃侃而谈的元素论结合起来,那很可能就不是单纯的社交游戏了。

    厄休拉暗自提高了对那个表面阳光的二号布鲁诺麻烦的警惕。

    接下来,他们又不得不在夜色下,经过连绵不断的绿墙前行,可能有个十几分钟吧?才又看见了一点亮光,那是第二个喷泉水池旁照明的路灯。

    “看出不同了吗?乔治。”詹姆斯·布鲁诺冲他的朋友略显嚣张地笑道。

    “呵,不好意思,我刚刚听见苏菲小姐的话了,你其实也不知道区别对不对。到底在得意什么啊。”法官嗤笑道。

    “嗯……是小了一圈吗?看起来这个雕塑比刚刚那个球的半径,少了大概半英寸。还有雕刻线头的位置也变了,刚刚是压在一个线下面的,现在是在一根线上面。”小福尔摩斯突然开口道。

    “这么细微吗?”厄休拉震惊。线头就算了,虽然雕刻的也很细,但是仔细观察未必发现不了,但是那么大一个石球,半径少了半英寸,也就是差不多一厘米,想分辨这个也太难了吧。

    哥哥看不出来,meimei却可以。他们的眼睛还不一样?厄休拉极力控制自己别去看这兄妹俩,于是她干脆去盯喷泉了。

    “嗯?”厄休拉揉了揉眼睛。“难道这里就是案发现场吗?布鲁诺小姐。”

    “不是啊,还要再走过一个喷泉才到。”布鲁诺小姐有些惊讶地回答道。

    “那为什么这里的水。”厄休拉闭了下眼睛,在睁开重新确认后,扭头看向走到了她身边的艾瑞克·福尔摩斯,语气中带着些犹疑。“在我眼里面是……”

    “血的颜色?”

    第55章

    “血的颜色?”

    听到厄休拉这么说后,小福尔摩斯还没什么反应,詹姆斯·布鲁诺先激动了。

    他一个箭步跃上了大理石的喷泉水池边台,然后蹲在池边用手直接舀起一捧水凑近查看起来。

    “就是正常的水啊,透明的。”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跳下池台。“华生小姐,您是不是看错了?”

    “也许是?”厄休拉不确定地捂住眼睛。就在对方跳上去的那一瞬间,水的颜色又正常了。

    “也许不是。”

    小福尔摩斯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身侧那植物组成的墙。“你现在再低头看看?”

    詹姆斯·布鲁诺不解地抬起自己前面接触水的那只手。

    “……”半晌他抬起了头来,咬牙甩了甩手。“是血。”

    “天啊,詹姆斯。”丁塔先生赶紧向前递给他手帕。

    乔治法官也赶紧上前。

    “那个法官先生,您身后的人呢?”在他们手忙脚乱帮詹姆斯·布鲁诺处理那只满是红色不明液体的手的时候,厄休拉看了一眼他们来的方向问道。

    “那三位走在最后压阵的先生呢?”

    乔治法官和丁塔先生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面面相觑。他们这才发现,似乎很久都没听见后面的说话声了。

    法官先生望着空荡荡的来处,感觉头皮发麻,他深呼吸了一下,抓住了詹姆斯的袖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语调中带着些微颤音。“难道真的是诅咒?”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皱着眉在认真擦拭五指上那怎么也擦不掉的血迹。

    法官看了看他那对红色液体特别嫌弃,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怯意的朋友。又看了看虽然刚开始会因为死了人哭哭啼啼,但碰到这种诡异的情况却没有一丝惊讶神情的布鲁诺小姐,突然觉得心中一凉。

    他带着某种自己也不清楚的期待,望向了那对未婚夫妻。毕竟,是他们先发现了这里情况的异样,所以他们应该……

    年轻的法官的视线先移到了那位被朋友的meimei依偎着的少女身上。

    他发现这个少女的身体居然在颤抖。

    “华生小姐,您……”他暗自唾弃自己卑鄙,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正常的害怕让他的心中有了一丝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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