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他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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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狗,也是一条很帅的狗。嗯,他也温柔,会很多好玩的东西,那我其实也不是很讨厌他了。” 温时:“……” 这么双标吗? 不过,那条狗确实很招惹女孩子待见就是了。 陆笙:“他为什么要去洛杉矶呢?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忙家里的事儿。不然你以为他一大学生干嘛请假飞米国?”温时捏了捏她的脸蛋,“哎,我说你一小孩儿管大人的事儿干什么?” 小朋友幽幽叹气,“因为他不在,家里还挺无聊的。” 温时愣了愣,突然觉得这小孩儿说的还挺对,似乎有那个人在,气氛永远都很好。 他这人很会搞气氛,且让跟他在一起的人不会有尴尬的感觉。 耳边回荡着小朋友软糯的声音,汪林莞喝牛奶的动作越来越慢,思绪也跟着飘飞。 他去洛杉矶了么? 去做什么?是真的家里有事儿?还是因为她? 她让他觉得麻烦了,对么? 隔天,照例去了医院,回国的日期确定后,汪林莞觉得于情于理都要跟自个儿的主治医师提前打个招呼。 做完简单的检查,他问:“最近有做梦?” “有。” “还是那个紫色的梦?” “嗯。” “有变化吗?” “……” 这让她怎么回答? 一五一十告诉人家,自己做了不可描述的梦,并且差点把梦变成现实? 踌躇片刻,汪林莞透明的指尖陷入掌心,微微刺痛地感觉让她有了点实感,等整理好心情抬头看他时,发现裴翊正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 裴翊合住病例本,双手交叠抵着下巴,“你有心事?” 小姑娘半趴在桌上,好半晌,才盈盈一笑,“就想问你上次说的水蜜桃味儿的药剂,能量产吗?我还挺喜欢的。” 很明显的转移话题。 裴翊垂眸注视她半晌,不紧不慢道:“梦有变化,是么?” 汪林莞抬眸看他,害,不愧是裴家人,一如既往地敏锐。 “作为医生,我希望我的病人能够配合治疗。”他的声线莫名哑了下去,“作为朋友,我希望下次见面,不会是在这里。” 朋友?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让她怔了许久,是了,出事后,情绪缺失,她几乎封闭了所有。 不去跟人交往,就不会伤害到别人,一直信奉着这个准则。 裴翊目不转睛望着她,少女似乎陷入了迷茫,良久,她双手托腮直白地回望着他,“跟我做朋友很伤人的,你不担心?” 小姑娘生得美丽,因为缺乏情绪,很少这么专注地盯着人瞧,或许她自己也不清楚,她这样看着他,很容易让人心神溃散。 裴翊沉默了几秒,偏头躲过她的视线,问:“什么变化?” “……” 好执着的医生小哥哥。 捏了捏细白的手指,她轻叹了声,觉得无比羞耻,“……我梦见我对一个哥哥图谋不轨。” 指间的钢笔顿了顿,裴翊声线冷清:“一个哥哥?” “嗯,年少时……”小姑娘垂下眼眸,神情难得有那么一丝落寞,“认识的一个哥哥。” 想问是不是喜欢他,话到嘴边,又忍住。 他问:“关于这个梦,具体说说看。” 到这份儿上,似乎也没什么隐瞒,很多无法对家人开口的,大约是面对医生,便可以畅所欲言。 挑挑拣拣跟他讲了,等了片刻,也不见他出声。 瞧他一脸凝重,汪林莞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有些丧气,“我这是……没救了吗?” 裴翊愣了下,为自己在工作时走神感到头疼,调整好心态,他才回:“可能是他勾起了你某种情绪上的共鸣。” “然后?” “你对他产生情绪也好,渴望也好,对你的病情存在正面反馈。” 静默片刻,他笑了下,“或许,你可以尝试对他做出点什么。” 汪林莞一头黑线:“……” 简而言之,就是继续嫖他,是吗? “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如果方便,你可以约他过来,我来跟他谈。” “……” 谈什么?怎么让他配合自己嫖他么? 汪林莞微微一笑,果断拒绝:“……小裴哥哥,我谢谢你啊,我还想要点脸,真的。” 裴翊:“……” 这事儿翻篇揭过,临走,裴翊叫住她,“现在还画不了东西吗?” 汪林莞错愕回眸,没想到这么禁欲到冷淡的医生小哥哥会问她的私事,她没出声,他又问:“真打算放弃自己的设计梦?” 她偏头想了想,猜出罪魁祸首,“裴三告诉你的?” 裴翊:“不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的,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尝试过各种办法,但是创作这玩意儿,对情绪要求极高。 她这样的,又能创作出什么好的作品呢? 浓密的羽睫轻敛,她轻轻地笑,“比起可惜,或许我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活得像个正常人。” “梦想太遥远了。” “以前,我指的是中二时期,我还挺多梦想的。想当个享誉国际的设计师,想创立属于自己品牌,想做一切自己喜欢的事儿。” 汪林莞抿了抿红唇,心里酸酸麻麻,“包括,他。” 裴翊:“他?” 小姑娘冲他笑笑,向来冷清的眼睛里,在提到那个人时,眼睛里的神采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熠熠夺目。 “很早以前,我真想过,等我长大了,就去钓他,让他变成我的。” 裴翊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现在呢?不喜欢他了么?” …… 从医院出来,脑海里依旧回荡着裴翊那句“现在呢?不喜欢他了么?” 隐匿在心底的东西,从不曾说出口的少女心事,这会儿像是涓涓水流,在血液里缓缓流淌。 入冬后,总在下雪,小姑娘摘了兜帽,扬起明艳的小脸,任由雪花落在脸颊,眼角。 晶莹的雪花在她眼角眉梢间融化,像是一种无声哭泣。 回程路上,是温时在开车,上车后,她精神状态不好,仰躺在车座闭目养神。 半道,听到温时给苏潮打电话,开了免提,他的声音传来,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腔调,“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跪安吧,忙。” 不知是不是错觉,竟让她听出一丝疲惫来。 温时吐槽他:“你还有忙的时候?” 没得到回应,温时疑惑:“你真在忙啊?” “不然?” “应酬?” “就一饭局。” “你什么时候回来?” “嗯?可能过了圣诞节吧。” 温时挑眉,“你这是真打算继承家业了?” 苏潮轻笑了声,往沙发一歪,接了女孩子递过来的烟,低头咬住,吊儿郎当回:“老子为什么要自找麻烦?” 温时轻嗤:“不继承家业你跑这儿干什么?别说你特么就是想去洛杉矶泡妞。” 苏潮掸了掸烟灰,半真半假道:“这不得应个景儿,省得一直被念叨。” 听出苏潮懒散嗓音里的丝丝酒意,汪林莞偏头看了眼中控台。 很多时候,她对这个哥哥摸不太清楚。 高中那会儿觉得苏潮这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二世祖,超级学渣,且对家族事业完全没想法。 然而这么一个学渣,只用了半年时间就考上了a大金融系,当初成绩出来时,她还记得温时哥哥特别郁闷,跟她疯狂吐槽:“cao,敢情只有老子一个人是真的渣,对吗?” “……” “苏水仙以前跟我说他在英才附中时,成绩还挺好的,我特么以为他吹牛。”温时被气得没脾气,“结果,小丑竟是我自己。” “……” 后知后觉中,领悟到,他这人其实活得很通透,看似不争不抢,不过是他过于散漫随性的性格所致。 说白了,就是他对什么都三分钟热度,没什么是真正值得他上心的。 包括,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