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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夫人打断腿后我重生了 第25节

    黄家村人一腔古道热肠喂了狗!脸色都很不好看。

    黄婆婆:“闺女啊……”

    张氏已跳下车,将人群往边上推搡。生动演绎了现场版“狗咬吕洞宾”。

    大黄:我们狗子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恰在这时一直躲在家里收拾丈夫的猎户媳妇也赶过来了,还没站定就开始骂:“我说黄婆婆你怕是老糊涂了吧?刘家人有什么好管的,几个外姓人是死是活关我们黄家村什么事?就因为他们,我们村风水都不好了!要我说,都撵走了好,省得给咱们村招惹灾祸。长的跟狐狸胚子似的!我呸!”

    大家都无语了,猎户憨厚老实,出了名的怕媳妇,偏她媳妇各种辱骂管教还不够,还见天的到处污蔑他男女关系。

    猎户媳妇继续大言不惭道:“要我说刘家媳妇也不是个好的!要不然天下这么多女人,怎么就单单她被卖了,还不是她长的太勾人,上回进城,不定勾了哪个野男人,你们还在这当好人呢!”

    叶善靠在马车棚内,幽幽的朝猎户媳妇看去。

    所有人都在斥责猎户媳妇,让她少说几句。唯张氏心内暗笑,大抵这世上心思刻毒之人看到有人即将倒大霉都会生出无比的兴奋。

    有了张氏和猎户媳妇这两个人间杀器,很快人群被分开。打手再不错过机会,一抽马鞭,扬长而去。

    张氏被拉下,失魂落魄的坐了会,忽然嚎啕大哭。

    黄家村人看不懂她,都道她疯了。

    *

    马车一路疾驰,打手对叶善颇为照顾,还给了她一壶水。

    “你别怕,买家不是什么坏人。你丈夫既会赌钱将你卖了,肯定不是什么良人,你离了他,自此后也算脱离苦海了。”

    另一个打手喊他名子:“你同她说这么多干什么?”

    那人抓抓脑袋:“不是雇主让咱别吓着人姑娘,路上安慰她几句嘛。”

    打手将叶善一瞧,表情古怪:“你看她像是被吓到的样子吗?”

    **

    山路崎岖,磕磕绊绊,过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到了顺平镇。

    顺平镇依旧热闹的很,戏园子里演着《红绡女智救飞龙将军》,街上买糖人的大声吆喝:“卖糖人啰,飞龙将军两文钱一个啰!”

    临街的顺义赌坊二楼,一名俊俏公子打着扇子从窗口往下看,见到从马车上缓缓而下的人,愣了下,忽然笑了。

    顾诚似有所感,起身,“来了?”

    何不忆手心扇子一转:“今日可叫我明白,你为何非要搭救她了?”

    顾诚见叶善到了,放了心,今日就带她走,若她不愿跟他,就送她去青宣,那里是他家地盘,随便在哪给她置一处宅子田地,将来无论她嫁谁,只要日子过的好好的,也算全了他俩上一世的缘分。

    何不忆戏谑道:“原来红绡女真有其人,《红绡女智救飞龙将军》也确有其事,不过是有人冒名顶替,怪道你念念不忘,原来如此!”

    顾诚觉得何不忆是话本子看多了脑子坏掉了,懒得搭理:“滚出去吩咐一声,别演砸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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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威逼?利诱?

    刘宗孝蜷缩在一个铁笼子里,他昨天被打了一顿,也就那么回事吧,肿胀后的自己比平时大了一圈而已,他已经习惯了。这么些年,他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蛆虫,不被人看得起,谁都可以踩一脚吐一口痰,他恨毒了这样的生活,恨毒了这样的自己,然而,他又无力改变。

    每个下定决心的清晨,他都会痛哭流涕,追忆过往,懊悔自己的堕落无耻。又会在夜晚降临,再次堕.落放纵,无数次的起誓,又无数次的自打嘴巴。

    在懊悔与自责中度过,又在放纵刺激中寻找这虚无人生的意义。

    刘宗孝有时候会想,他要是没读过书就好了,比贩夫走卒多念了几年书,让他比他们更有思想。而思想又会折磨他,若是他能毫无想法的一直烂臭下去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痛苦了。

    每次,他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他赌完就收手了,带上他心爱的女人,一起归隐田园,过神仙也羡慕的日子。

    距离他梦想生活最近的是昨晚,阿琴在接客,他身无分文的在赌坊门口徘徊,他咬牙切齿的想他要是有本钱就好了,他一定能赚的盆满钵满,到时候就能赎了阿琴,不叫她再过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

    兴许人这一生都有霉运好运,也该他时来运转了。竟然有位大爷说他最近赌运奇差,随手在赌坊门口一抓,将他抓住,扬言要同他合伙,输了无所谓,赢了带他平分。刘宗孝从未遇过这种好事,这种明显有诈的事,他心里虽有疑惑,但赌徒心里作祟,任何事都敢赌一把,也就无畏无惧的上杆子往坑里跳了。

    他运气确实不错,开局既赢,后来连开十几盘,他都猜对了大小。同他合伙的人信守承诺,分了他一半银子,离开了。他却不甘心,想了想,又重新坐回赌桌。后来他赢了好多钱,如是当时他能及时收手就好了,他可以赎了阿琴,余下的钱足够他们过上一直想要的田园生活。可是他又想,怎么能够?乡下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辛苦啊,他要买大宅子,买奴婢,他要过回他曾经风光的日子,奴仆成群,行走前呼后拥。

    他今晚的运气一直好到爆,他可以再搏一次,搏一搏就什么都有了。

    他赌上了一切,他以为他能赢!他认定了今夜连天爷都是站他这边!

    不,他输了!

    他如坠冰窖,目眦欲裂,难以置信!

    他不甘心,他后悔,他痛苦,他苦苦哀求,他想要再来一次的机会。

    他赌上了他的手指。

    *

    叶善在赌坊门口站了站,朝着卖糖人的地方看去。

    打手不明所以,只当她后悔了,连声催促。

    赌坊下午开张,一直到晚上亥时歇业,现在这个点,只有伙计在忙碌。一行人从侧门直接进了后院。

    后院正中放了个关牲口的铁笼子,里面蜷缩着一个人,像是一件死物。

    叶善脚步停了停。

    正面一间屋两扇门大开,一名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男人正凶神恶煞的端坐在里头,瞧着姿势有些僵硬,面前搁一张四方桌,整整好对着门口。叶善看过来时,男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匆促间调整了面部表情,勉强露出一个笑,只是他长得太吓人,笑容就显得颇为扭曲了,宛如钟馗恶鬼。

    叶善进门,直接了当:“那东西欠了你两百两?”

    连个虚张声势的时间都不给,大马金愣了下,心里还在纠结该怎么表演“既凶狠又不会吓到人”,迟疑了下,声音紧绷:“是啊!”

    叶善也不说话,扯下挂在腰间的荷包。

    那荷包金线绣成,做工精良。内室,顾诚顺着她的动作看清那荷包,回头就瞪了何不忆一眼。

    于此同时,荷包倒扣,有金叶子,金锭子,金灿灿闪瞎人眼。

    大马金呆了。

    何不忆压低声音:“你瞪我干什么?你看清楚了,那是你的钱袋子!金子也是你给的!”

    顾诚:“局是你设的。为什么只欠两百两?”

    没错,这损招是何不忆出的!照着顾诚的想法,不用这般周折,当晚就将人掳走,他还能害了她不成?

    何不忆有理有据,要想让女人心甘情愿,必须让她认清夫家的真面目。女人心死了,才能开启一段新生活。至于为什么只欠了两百两?那当然是他结合了当地百姓的生活消费水平啊。就这两百两,都够刘宗孝扒层皮死十回了。再多就假了啊!

    只是千算万算,棋差一招啊!

    大马金抓了抓脑门,频频回头,里头的爷可是说了,只要这小女子,银子不银子什么的,就是个借口。

    他不说话,叶善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只看得大马金冷汗都出来了。

    屋后传来几道敲击声,大马金仿似活过来般,冷笑一声:“你丈夫刘宗孝已经将你卖给我,我不要银子只要你!”

    ……

    长久的沉默。

    呼,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没有人说话。

    这场面就非常尴尬了。

    大马金经营赌坊,见惯了卖田卖屋卖媳妇卖儿女的赌徒,哪回他处理这种事不是哭喊连天,咒骂不止。应对这种事他驾轻就熟,人嘛,刚开始肯定接受不了,哭几场闹几场,也就渐渐接受了。

    “你丈夫刘宗孝已经把你卖了!”大马金气力不足的重复道,好让她尽快接受这个事实。

    叶善:“他卖了我?”水灵灵的人儿,黑黝黝的眼珠子,干净剔透的让人不忍伤害。

    大马金:“是啊。”

    叶善不懂就问:“夫妻之间可以互相卖的吗?”

    大马金:“啊?”

    室内,何不忆:啊啊啊,什么绝世小可爱。天真可爱,不谙世事,合该建金屋,藏之。

    大马金:“啊!当然不可以!只有男人能卖女人,女人不能卖男人。”

    “哦,”叶善:“为什么呢?”

    大马金抓耳挠腮,忽然道:“因为你是嫁入他们家,你这辈子都是他们家人了,按照老祖宗的话说,你生是刘家人,死是刘家鬼。所以,你丈夫能卖你。”

    顾诚皱了皱眉,这句话他听着非常不顺耳。

    叶善:“这样啊。”偏她还温温柔柔的,一点惊怒害怕的样子都没。

    大马金觉得吧,这女孩子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从过往经验来说,但凡赌徒家属从第一眼见着他情绪都很激动,不哭也得跪,只有她俏生生的站在那,波澜不惊的样子,还跟他聊起来了。

    “那他为什么要卖我呢?”叶善又问。

    还没完没了了!这小娘子怕是缺心眼吧?

    他!大马金!顺平镇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人称丧门星!随便往哪一站能叫小儿止哭。大姑娘小媳妇见着他比瞧见鬼躲得还快。为了维持自己凶神恶煞的形象。大马金拒绝回答。只板着脸,一抬手道:“将刘宗孝带上来!”又恶狠狠道:“有什么你自己问他!”

    刘宗孝一晚上没吃东西,身体虚弱,被两名打手拖了上来。

    进了屋,就跪了。

    叶善不偏不倚受了这一跪。

    “哥哥,”叶善这一声喊,不可谓不甜。

    听得顾诚跟着一动,何不忆偏头看他:“你干吗?”

    顾诚:“闭嘴!”

    “哥哥,”叶善弯下腰,掐住他的下巴,少卿,短促的笑了下:“真的是你呢!”很是欢喜的样子。

    “他们说,你把我卖了抵债是真的吗?”她背对着人,又低着头,没人看到她空白的表情,只听到她的语调是任何男人都嫉妒到眼红的温柔。

    刘宗孝浑浑噩噩,下巴传来得疼痛让他清醒了些,鼻尖一股好闻的冷香,然而眼前的少女却让他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