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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彦辰合上书,大步走出去,想阻止温宴进来。 行到阁前廊下之时,一抹月白色的身影恰好从竹林之中出来,不偏不倚的撞入了赵彦辰的眼底。 灵动、明灭,白璧无瑕,柔软,是他此刻能想到的所有词。 他不动声色的站在廊下望着少女,想着这般美人若是去了陈府,定能惊艳四座。 那么,她离开赵府之事,怕是指日可待了。 思量着,手心忽然多了一道柔软温热的触感,等他回过神便看见自己的手被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握着。 “你干什么?“赵彦辰猛地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声冷冽的质问,吓得温宴脚下一软,险些从小阶上掉下去,荔枝眼疾手快的从后面接住了她。 “哥,你....你怎么了?” 温宴惊恐不已,眼眶刹那间就红了一圈,她仰着头望向比她高出许多的人,眸中充满委屈与不解。 他们兄妹二人已经半个月不曾见面,今日好不容易见上,不过是握了下兄长的手,怎么就像是把她当做烫手山芋一般甩开。 会不会是自己将他吓着了?温宴自我琢磨着,又试探着伸手去握他的手指,想与他亲近。 这是她往日见到兄长最喜欢做的事情,因为握着他的手指很有安全感。温宴虽然现在不记得这些了,但是身体的感觉却还留有几分。 赵彦辰意识到自己方才好像反应太过大了些,怕温宴多想便忍住不喜,缓了语气,“没事。” 这一次温宴再靠近他,他站在原地没有躲开。 拉着兄长的手指温宴瞬间便感觉安全感回来了,她仰头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兄长,眸中雾气逐渐消散。 彼时,赵彦辰却与她完全是两种心境。 他一向不喜欢女子接近,再加上是温宴他就更不喜欢了,这会儿脸色实在不是很好。 温宴傻乎乎的完全看不出,只以为他身子不舒服,忙问道:“哥,你脸色这般差,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向陛下告假两日,在家中养养身子啊?” 说完,她晃了晃兄长的手指,似撒娇一般又添了一句,“我也好久没见你了......” 这一声娇软的嗓音简直让赵彦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实在是无法忍受这样的触碰,僵硬着身子毫不留情的抽回了被温宴攥着的两根手指。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感觉到二人肌肤相接之处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分不清是温宴的,还是自己的。 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与女子有切肤之触,这感觉实在是让他不舒服。 若是其他女子这般放肆,他早就将人丢出赵府了,但是为了自己的谋划,他只能压着不适同她面不改色的说话。 “近日较忙,你不在揽月阁休息,来这儿做什么?” “还忙啊?”温宴撇撇嘴,有些失落,“我在府里闲的都要快发霉了,在院子里忽然看见这阁楼就想着过来看看。” “你可以在府里花园走走,这里.....没什么可看的。”赵彦辰直接道。 温宴揉搓着手帕,有些闷闷不乐,“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来这里啊?” 瞧着温宴的情绪变化,赵彦辰头皮一阵发麻。 眼看着人要哭了,他咬咬牙,道:“你想多了,荔枝去给小姐端些绿豆酥来。” “是,大人,婢子这就去。” 这里实在太过尴尬,荔枝巴不得赶紧离开,得到指令后她忙慌着就退出去了。 赵彦辰瞥了温宴一眼,淡漠道:“进去吧,不要胡思乱想。”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再赶人走也不太像话,赵彦辰干脆歇了要将温宴劝回去的心思。 既来之则安之。 不过,这样一来,倒省得他去揽月阁跑一趟。 “好啊。”温宴几乎是破涕而笑,她像猫儿一般伸手挠了挠赵彦辰宽大的衣袖一角,表示自己很开心。 她很好哄,赵彦辰心中暗暗想着,这倒不是坏事。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听雨阁。 一入阁中,他便将温宴安排的离自己远一些,自己则坐在了案后的梨花木圈椅上。 “你坐那里。”他指着雕花落地窗下的一张绒毛地垫,示意温宴过去坐着。 距离他最近的位置其实也有一个座位,但是赵彦辰不想与她隔得太近,便给她指了最远的一个。 四月的天气还有些寒冷,尤其是在这多雨时节湿冷更盛。 听雨阁又是一个比较开阔通风的地方,屋子三面皆由镂空落地雕窗构成,窗前坠着质感极好的天青色纱幔。 这里不像正院那般暖和,三面都有些透风,因此暖炉要比其他院子用的时间久一些。 温宴坐在地垫上,将一双纤纤玉指伸到上面反复烤了烤,又放到脸颊上轻轻拍了拍。 冰冷的脸颊触到温热的手立刻就暖和了起来,她双手捂着下颌闪着亮眸娇俏道:“还是哥哥会心疼我。” 赵彦辰未搭话,心疼二字于他来说实在是有些讽刺。 为了避免尴尬,他拿出一本书挡在眼前,隔绝了温宴投来的热切目光。 室内逐渐静下来,只有风穿过雕窗缝隙的沙沙声,青色纱幔被风吹着来回飘逸。 第8章 心乱 温宴自顾自的坐了一会儿,实在闲的无聊偷偷去看赵彦辰,见他握住书的修长手指指尖冻得通红,心下就有些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