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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女配只想开饭堂 第67节

    秦永一脸严肃地抱拳:“正是,那是臣顺藤摸瓜,从逼死农户的乡绅家中搜出来的,据臣所查,那正是张家的族徽。”

    “张家的族徽?”圣上忽然笑了一下,两只手同时提起两张纸,“这里面,出现了两个族徽。”

    秦永一脸惊诧:“怎会有两个,我只记得有一个啊。”

    就在此时,一直未开口的敬王开了口:“那还有一个,不就是蒋大人呈上的证物吗?张大人,你要不要也看看,是不是你家的族徽。”

    圣上顺势将那两张纸交给了内侍:“你们捧着,请张阁老辨认一番。”

    两名内侍一人捧一张,捧到了张绘的面前。在场众人的目光也齐刷刷落在他身上。若是只有田庄的事,或者是只有遇袭的事情,兴许他还能辩辩,但如此巧地都拿出了张家的族徽,这就不是他一时半会儿能辩清的了。

    此时阳光正好从外头斜着照进来,让那两张纸上的画十分清晰。张绘目光落在那标志上,即使闭着眼,他也能画出那个深藏于心的图案。他的脑海里已经飞速运转了起来:这回要怎样脱身?

    忽然,他的目光一顿,指向了右边的那张:“这个是假的。右边的人那衣裳里头只有两竖,而我家的族徽上是三竖。”

    圣上便让人拿来,细细一看,果然瞧见不一样。他看向张绘:“那另一张是真的?”

    众目睽睽之下,张绘也不能就此否认,毕竟这个族徽虽然用得少,但若是圣上让他交出来查验,他也没法抵赖,只得应了。

    真假分了出来。那么现在问题又来了,一张真一张假,哪个证物是假的?

    敬王又开口道:“既然是秦大人和蒋大人呈上来的,让他们来认认不就完了。”

    想法是不错,但是结果却是,两个人辨认了一番,发现纸都是一样的,到底自己带来的是哪张,还真是记不住。得,这会儿又陷入了僵局。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在船上来刺杀的一共两拨人,只留下了一张族徽,那这到底是哪一方的呢?

    夕阳这会儿十分灿烂。就在众人的一片沉默中,忽然听见外头传来通报:“圣上,榜眼的jiejie在外等着,说是给榜眼送了药来。”

    圣上这才想起今日陈岩在此坐了一天,吩咐人将东西拿进来。瞧见那盛药的青瓷时,他忽然想到了方才看过的陈岩父亲履历,最后一个任职就是在青州。青州,景河。圣上眸色一沉:“敬王,你随朕来。”

    第129章 卤rou卷

    圣上跟敬王单独去了旁边的房间。

    陈苗苗送来的不光是药, 还有一个食盒。打开食盒,里面是用油纸包好,放得整整齐齐的圆筒状的食物。江楚拿起一个, 解开“圆筒”。他将一头的纸往外折起,露出半截“圆筒”,只见里头是面皮包裹起的卷饼, 头上露出花花绿绿的内里食物。江楚将纸叠好后,递给了陈岩。

    陈岩接过来咬了一口。江楚又给顾明轩和苏重山一人一个, 自己也拿起一个,默不作声地拆开后咬了一口。卤得十分入味的猪肘晶莹剔透而富有嚼劲,炸过的鸡柳十分酥脆,卷心菜丝、黄瓜和炒至断生的土豆丝都很脆嫩,还有吸饱了卤汁的千张, 面皮煎出了谷物的香味,又柔又韧。

    苏重山吃的第一口就不禁感叹:“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圣上正好从旁边房间走出来, 瞧见他们吃得香甜,笑道:“什么熟悉的味道?陈岩的jiejie给你们送了什么好吃的?”

    苏重山连忙回话:“回圣上, 我们考科举的时候,掌柜jiejie也曾经做过这个卤rou卷让我们带进去,又方便又一目了然。若非掌柜jiejie的巧思,我们考科举也没有这么轻松。”

    “哦?卤rou卷?”圣上好奇地看了一眼, “看着倒新奇, 味道如何?”

    陈岩不好意思地笑道:“jiejie送了一些来,若是圣上不弃,不若尝尝?”

    “大胆!这是什么东西, 怎能随便就敢让圣上尝?”大理寺卿刚开口, 就被圣上瞪了一眼。大理寺卿跪了下来:“圣上, 此乃外来之物,当心龙体啊。”

    “臣弟最爱外来之物,不若就让臣弟来先试试毒吧。”敬王忽然冒了出来,十分不见外地自己拿起一个,挤到江楚旁边,“江大人,你这是怎么弄的?”

    江楚帮着他拆开油纸后,敬王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那最后淋下的红油满口生香,更增加了一分风味。敬王边吃边点头:“的确不错。你们怎么都叫榜眼的jiejie叫掌柜jiejie?我听闻,她年纪不大啊。”

    苏重山笑道:“最早她在书院外头开食肆,大家都叫掌柜,后头知道她是陈岩的jiejie,便就跟着陈岩喊了。”

    “听起来,你们倒是很喜欢她。”敬王三下五除二已经吃完了一个,又拿起了一个,十分坦然地拆开递给圣上,“皇兄,臣弟试了,这东西不仅没毒,味道还好得很,你也尝尝吧。”

    圣上刚接过来,就瞧见大理寺卿不赞同的目光。他大手一挥:“来人,将朕的御膳赐给诸位。晚间还要继续审问,诸位乃大华栋梁,也要注意身子。”

    御膳早就备下了,就等圣上传膳了。片刻工夫,膳食就摆好了。以张绘为首,众人团团坐了一桌子。满桌的玉粒金莼,众人却没甚胃口,目光时不时落在唯独没上桌的几人身上,尤其是他们手中的那个什么卤rou卷。圣上连御膳都不吃,居然对那个东西爱不释手,不知道会是什么味道?那个榜眼的jiejie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做出圣上都赞不绝口的食物来。

    衙门外头的马车里,陈苗苗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喷嚏。就在此时,马车门外传来响动,石榴正好打开车门进来。她看到陈苗苗打喷嚏,连忙上前来:“姑娘,可是凉着了?我们快回去吧。”

    “没事,方才熬辣椒油后鼻子一直痒痒的,过会儿就好了。”陈苗苗用手帕揉揉眉心,“怎么样,东西送进去了吗?”

    石榴点点头:“都送进去了。不过我刚看了一眼,里头许多侍卫,看起来圣上都还在里头。姑娘,还要探探消息吗?”

    陈苗苗摇摇头:“不必了,回去吧。”里头正是关键时期,她还是回去磕瓜子等着就好。

    几个人把卤rou卷都给消灭干净了。敬王吃了两个还意犹未尽,问顾明轩:“你们平日里在书院里经常吃这个,不过,我听说你们开了饭堂?”

    顾明轩摇了下头:“回敬王爷,这也是我第二回 吃。饭堂里每天的食物都不重样,有些喜欢吃的,还要大家一齐向掌柜jiejie建议才会多做两次。”

    “哦?陈岩的jiejie还在书院里开了饭堂?”圣上吃完最后一口,扬了下眉。

    苏重山笑道:“回圣上,掌柜jiejie可是经过两轮比试,所有夫子学子们一票票投出来的。说起来掌柜jiejie也十分不容易,比试之前还遇到了有人故意来闹事。”

    “故意闹事?怎么回事?”敬王立刻来了兴致。

    苏重山将那日的事简单说了说。当听到陈苗苗还雇佣了那日被利用的那人时,圣上眼中露出一丝满意。苏重山也有意说好话,最后还说了一句:“哪怕就定下了人选,也还有人不服,半夜跑到凌云食肆和饭堂去放火。好在老天有眼,饭堂那边有人值夜,及时发现了,可惜跟丢了人。食肆那边虽然放了火,可是正好天降大雨,浇熄了。”

    敬王看了圣上一眼:“还有这事,方才你怎么不说?”

    苏重山愣了一下:“这不是在查船上的案子吗?”他话音刚落,忽然脸色一变:“难不成,是同一伙人?”

    圣上看向陈岩:“陈岩,除此之外,这一路上可还有遇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陈岩思索了一下,这才道:“回圣上,若是说起来,倒是有一件。我们在快到青州的时候,有一天晚上遇到了一伙梁上君子。他们用迷烟的时候,被江大哥发现了。”

    敬王细细问了时间地点,又问细节。陈岩越是回答脸色越白:“难不成,这也是他们那伙人?”

    “若是按照方才有一伙人所说,说不定是这些人。”敬王直视着他,“你回了家,又去了一趟青州你父母落脚的地方,你可曾发现你父亲遗物中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吗?”

    陈岩摇摇头:“我只是带了几本书,不过赶路还没来得及看。”

    敬王拍拍他的肩:“回去好好翻找一番,若是发现了什么,及时上报给我。”他特意整了整衣襟:“方才你的话,倒是给了我一个思路。皇兄,那下半场就交给我了。”

    圣上应了一声,这才告知众人后续由敬王主审,三法司协助,其他人仍旧听审。若是太晚,行宫里已经备下了房间,众人可一并歇下。说完,圣上起驾回宫。

    这敬王审人和方才的三法司不同,问的问题五花八门,然而不过一会儿,还真撬开了一个人的嘴,那去凌云食肆放火的事情,还真是他们受张家指使做的。又是张家的族徽,又是凌云食肆放火,很容易想到一个人——张松。

    行宫外张绘落脚的府邸里头,张缈和张松坐在会客的花厅里,许久,张松都有些不耐烦了:“怎么大伯还没回来?“

    张缈抬了抬眼:“爹常告诉你要耐心,做事千万不能急。”

    话音未落,便听见前面一阵脚步声。张松眼睛一亮,立刻站了起来:“大……”话音未落,他看到穿着铠甲的侍卫时,整个人一怔。

    那侍卫头上下打量了一番,亮出腰牌:“奉皇令,宣张松进士问话。”

    张松脸色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看向张缈。张缈只认出了这服色腰牌确是禁卫,但是禁卫他根本接触不到,更别谈攀关系了。他只得暗中递过去一个荷包,问张绘可在。

    那禁卫压根儿不收,也一声不吭,只催着张松走。张松回头看向张缈,张缈只得敛起担心,叮嘱了一句:“圣上问话,可一定要好好说,切记我之前的吩咐。”

    张松还想说什么,禁卫又催了起来,还一左一右提着他便往外走。黑夜中,张缈看着张松被带走的背影,心中忽然闪过一个预感。待他们离开,他立刻去寻管家:“十万火急,务必立刻寻到大哥。”

    管家一脸为难:“可是,大老爷早上出门之后,真的没有回来过。我是真的寻不到他。”

    张缈心中咯噔一声,那种不详的预感慢慢放大。莫非,真的出事了?

    一路上被禁卫包围着,张松越走越是害怕。当他被带进衙门公堂的时候,正瞧见张绘和几位大人走出公堂。两番交错的时候,他想要喊张绘一声,却只见到张绘深深看了自己一眼。

    张松被带到公堂正中,抬眼瞧见上头坐着敬王。虽不明白为何不是圣上,他仍恭敬地跪下行礼。敬王点了点头:“张松,你可知道凌云食肆失火的事情?“

    张缈的吩咐犹在耳畔。张松盯着面前的地砖缝,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回王爷,学生不知。”

    “那,船上放火杀人事件呢?”

    张松手指甲掐着手心:“学生,也不知。”

    “哦?”敬王看着他,“这件事震惊朝野,又是你曾经所在的晴空书院同僚遇到的,你居然不知?”

    张松心中一颤,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这,这件事,学生略有耳闻。”

    “只是略有耳闻?”

    张松咬咬牙:“是,只是略有耳闻。”

    敬王起身,来到了他的面前,抖开两张纸:“其中一张,是那伙水匪留下的。而另外一张,是有人弹劾你大伯,说是他侵占民田的证据。有人已经招了,放火是张家用书信指使的,里头就有这个东西——你们张家的族徽。”

    张松看着那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族徽,一股寒意从脚起:他们知道了?他们知道了!

    敬王俯下身来,目光直视着他:“能对凌云食肆动手的人,也就只有在晴空书院读书的你了。你最好给我仔细看看,哪张,是你留下的?”

    第130章 酱rou小笼包

    光从敬王的身后照过来, 他整个人的影子仿佛一团乌云一般笼罩在张松身上,压得张松喘不过气来。张松避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手心都快被自己指甲掐出血了:“王爷, 学生并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哦?”敬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张家的族徽,除了你大伯、你父亲和你, 若是你不仔细看,我不介意再请你父亲来看看, 看认得出来还是认不出来!”

    张松身子不住地晃了一下,牙齿紧紧地咬着,目光落在那两张纸上,脑海里仿佛一团浆糊一样:要怎么办?他今天要怎么脱身?他今天还能脱身吗?

    他紧张地盯着那两张纸,尽管外头起了风, 他的额角都渗出了细汗。他的眼珠不住在两张纸上来回看着,越是看, 心中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墙摇摇欲坠。就在那堵墙即将要倒下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到了右边那张纸上的两竖上。那一瞬间, 他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来:“这,这是有人在栽赃!”

    “什么栽赃?”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张松抬起头来刚要回答,忽然发现面前的敬王收起了纸, 双手抱拳揖礼:“皇兄。”

    皇, 兄?张松心中好不容易被撑住的那堵墙又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慢腾腾地转过身,瞧见那明黄色的身影时,腿一软,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他行完礼, 圣上淡淡地嗯了一声, 踱步到他的面前,微微弯腰:“方才你说,栽赃?什么栽赃?”

    张松微微张开口,方才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就在他的脸色越发苍白的时候,敬王适时地添了一句话:“张进士,若是有人栽赃你,你但说无妨,圣上一定替你做主。相反,若是欺君,你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所以,这两张纸,你得好好辨认,好好说明白。”

    额角的汗犹如黄豆大小,从张松的额角缓缓落下。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想了许多,关于自己,关于大伯,关于张家,关于未来。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要逼他做这样的选择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圣上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还没认出来?既是如此,便把张绘叫来,让他来认认!”

    张松的声音随着这句话一颤,待到他反应过来,话已经脱口而出:“回圣上,这两张都不是我做的,尤其是右边这张,这个族徽也是假的,肯定是有人栽赃我们张家。”

    圣上的眸子微眯,看了他半晌,看到他都心虚了,这才缓缓道:“你是说,这两张,都不是出自你手?不管是侵占田地,还是杀人放火,都跟你没有关系?”

    张松暗暗咬着牙,迟疑了一下,重重地点头:“是!”

    圣上面上无甚表情,看了他片刻,这才吩咐道:“来人,在敬王的院落里收拾一两间房舍出来,让张进士住进去。”

    张松刚松一口气的心随之提了起来,一脸惊恐地就要磕头。他刚一动,肩膀就被握住了。他抬头,对上敬王微笑的脸:“如今事情没查清楚,此案我是主审,若是有什么兴许还要问你,这也是方便询问。别紧张,假的不会是真的,真的不会是假的。赵冰,好好送张进士回去。”

    他身边的长随赵冰立刻应下,躬身对张松道:“张进士,请。”

    当着圣上和敬王,张松半分不敢有意见,只得起身。由于太过紧张,他起来的时候还晃了晃,匆匆行礼后告退出去。

    出去的那一刻,外头狂风大作,应是雨快来了。就在他们下台阶的时候,瞧见几个人往这边而来。

    灯笼被吹得左摇右晃,根本没法照明。由于太黑,双方交错的时候,张松这才看清那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三甲,以及江楚。

    陈岩首先站住脚,冲他抱拳揖礼,看见他身边的人:“张公子,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