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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向后头的马车,掀开上面盖着的棉褥子,从里头拿出了一只火铳。随后又示意怀庆取了些弹丸和铅弹来。怀庆照着吩咐,把东西都拿来。

    “是武器补给。”

    胤礽熟练的把弹药填装好,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此处是营地,空旷的地方不多,校场里还有在cao练的军士,他不便向远处射击,便抬枪朝着天上放了一下。

    这动静不算小,cao练的军士们也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胤礽松开扳机,又检查腔筒,确认它没有因长时间的运输有损害,才向费扬古解释道:“这是火铳,孤与戴梓费心研究了几个月,比之前明时的鸟铳改进了不少。将军要不要试试?”

    他把东西抛过去,费扬古稳稳的接在手里。拧眉摩挲了一阵后,抬头问胤礽:“火力如何?”

    “保守估计,百十步之外不成问题。”

    费扬古默算了一下,成年男子的步伐一般有三尺左右,若是百十步开外,这火铳的射程可是不近。

    他又把手里的火铳翻看了一阵,比较了一下这火铳与□□的长度差异。又问:“马上也可用?”

    “除却威力,除□□并无差别。”胤礽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若是不能马上用,这东西说来就是个巧花样多点的玩物,不值得重视。

    索额图看着这两人交流起来毫无障碍,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能猜到费扬古叫他来,是请他劝太子尽早回去的。可是如今这架势,怎么两人越聊越投契了?

    他又要插嘴,胤礽却从怀庆手里拿过弹药递给费扬古,“将军请。”

    费扬古之前从未碰过火铳,但是有刚才胤礽的演示,他又心思敏捷,所以自然一眼就明白如何使用。

    cao练的兵士们纷纷停下动作,看着他们的将军把玩危险自己从未见过危险物品。

    兵器大家见的多了,□□短刀的也都熟练。但是这玩意儿大家真是第一次见。出于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又有胤礽初时的示范,众人眼看着都是一阵眼热。

    费扬古把弹丸填装好,倒没有像胤礽那样朝天射击,他转身看向中央营帐的立着的木柱,没怎么瞄准就直接扣动了扳机。

    所有人都看到,弹药朝着百十步之外的柱子快速飞去。但那柱子究竟有没有被打出窟窿,他们站的太远,自然也就不得而知。

    费扬古身形高大,常年习武使得他体魄强健,所以这点后坐力对他来说,倒不算很大。不至于到震的他后退的地步。

    他虽然觉得右臂有些发麻,但连揉按都不用,不多时这酸麻之感也散去。

    费扬古仔细看了眼柱子,又问胤礽:“太子殿下,这火铳可能连发?”他眼神不错,能清晰的看到柱子上有个小小的洞。

    “若是弹药装填的多,自然可以。”

    费扬古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这武器有多少?”若是有个几百件,那何愁不能挫败准噶尔的锐气。

    胤礽拍了拍马车,“五十把。”

    费扬古颇为遗憾,五十太把少了。仅仅他的亲兵都不够分。

    胤礽自然也知道不够,但组装火铳不只是时间问题,零件的加工需要耗费多少心血他比谁都清楚,所以只催着工匠做出这么多。

    胤礽解释道:“戴梓还在做。但是这东西精贵,一个月也只得这五十把。将军在营中挑选些马上骑射功夫强的好手,先配给他们用。后续戴梓再送,再行分配便是。”

    只能如此了。

    费扬古便吩咐亲兵去挑人,自己则把胤礽让到主帐,“殿下,请。”

    胤礽本就疲累,刚才的示范也耗费了不少力气,自然也不跟他客气,“叫人打些水来。”

    索额图终于能跟胤礽说话,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紧走了几步跟上胤礽:“殿下为何会到此?”

    胤礽像是刚完成了一项重任,心头松快了,便懒洋洋的不想说话。但他骗人的态度保持不变,“汗阿玛派孤来送补给,顺便督军。”

    索额图欲言又止,我在这呢殿下,您督的哪门子的军。

    “皇上可知道…”

    “那武器是孤做的,汗阿玛自然知道。”

    胤礽不想再跟他废话,便大声道:“怀庆,把孤的东西搬进帐内。”

    怀庆应了一声是,从后头一把扯住了索额图,“大人,殿下如今累了,您想问什么也得等殿下歇好了再问不是?您先下去吧。”

    他半拉半拽的,索额图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胤礽跟着费扬古进了主帐。

    营帐让给了胤礽,费扬古自己去住刚搭起的新帐篷。

    这一晚胤礽睡得不踏实。此处毕竟是荒野,加之又是军营,半夜也不安生,巡防的兵士们穿着铁甲,走动时带出清脆响声,在深夜回响的格外清晰。还时不时有狼嚎。

    主帐即使条件好点,肯定也是比不上他宫里的床柔软。

    所以第二日一早,胤礽是顶着黑眼圈用膳的。他面带困倦的嚼着干粮,几乎食不知味。

    索额图也是一大早的就来问安,看他昏昏欲睡又小脸苍白,心里止不住的心疼。殿下年纪这么小,又向来金尊玉贵,哪里受的了这个苦啊。

    他正想劝,就见费扬古也进了营帐,便立时止住话头。可惜,那位主子自己迷迷糊糊的不知魂游何处呢。压根也没工夫听他说话。

    费扬古单膝跪下,“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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