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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魔尊去当佛子以后 第115节

    收拾完浊妖,太昭落地,施出术法将这里的仙人身躯护好,暂时封住阵门后,借助炼神鼎打散周围浊妖,清空现场。

    然后才看向长虚道尊,道:“你身上有吾给昭华的那面镜子,它能看到圣墟。”

    神界仙界封闭,浊妖突破进去那里也没有人可以成为它的食物,而圣墟在整个世界以外,准确来说包围着这个世界,但距离凡间最远。

    它废了大力气特地突破到这里,他们想要看到圣墟发生了何事,便要借助那面镜子。

    长虚道尊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将其拿出来交给了太昭。

    太昭看着当初特地给昭华做的梳妆镜,眸中荡过笑意,神力催动,镜子变大,他们看到了在不见光的圣墟里,那棵生长在浊妖出生源头,黑色漩涡上的那棵大树。

    枝繁叶茂,高大粗壮,银光点缀树叶枝丫,神秘而圣洁的长在那里,似要比天还高。

    它努力伸展着枝丫,将根部那些早已逃出来的浊妖绞杀在枝干间,可它的根部却因为清除浊妖而慢慢变黑。

    树叶飞散,枝丫掉落,身上的点点银光越来越淡,更多的浊气沾染在身上,使得桫椤的树干发黑,连绞杀浊妖的动作也开始变的缓慢。

    “主神,求您让我进去陪他吧?”

    容九清不忍再看下去,眼带祈求看着身边尊贵无双的女子,手中秋灵剑紧握,咬着唇,一颗心都在发痛。

    她是白洲的道侣,眼下周边已经没了浊妖,她落了身上的责任,便不该再放任他一人面对这种局面。

    太昭看着转世的藏央,解释了一句,“当初桫椤不必死,如今,本神也不会让他死。”

    神界的两件圣物,都是惠及众生的存在,她便是自己死,也不忍心绝了他们的生路。

    神力点在容九清的眉间,浩瀚的力量冲入容九清的脑海,恢复了她前世仙人身躯的同时,也恢复了她的记忆。

    在容九清还有些迷茫的时候,太昭一笑。

    “藏央,欢迎回来。”

    眸子聚焦,容九清看清了面前的人,有瞬间的怔然。

    十万多年的岁月,她没想到自己能转世,也没想到自己还有重见主神的机会。

    当下跪拜下去,沉声解释道:“主神,藏央当年……我……”

    容九清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说她没有因为私心放走桫椤,可事实是她确实因为没有防备自己的族人,而酿下了大错。

    “吾知晓,吾都知晓的。”

    太昭伸手,将藏央的手臂脱起来,看到她不安的神色,一字一句道:“藏央仙子心怀大义,可配为神。”

    “吾恢复你的记忆和修为,也是觉得你受得起如今的一切,而且,”太昭错开眼看向圣墟中的画面。

    “你要想进入这里,凡身可不行。”

    容九清被太昭带入圣墟后,两人落在桫椤上方,太昭看到下方的树木因为她们的到来而动作停顿了一下,对着身边容九清吩咐道:

    “一会吾分离出树心,你要保存好。”

    容九清点头,神色坚定,“主神放心。”

    太昭不再多言,手中神力打在桫椤身上,将他庞大的身躯慢慢变小,直到变成一尺长短,落于手心。

    又几次打出法决后,太昭将神木的树心彻底分离了出来。

    一颗通红的珠子落在容九清手心,温温暖暖的,她收的小心翼翼。

    树心分离,太昭当即将桫椤神木的树干炼制成一把木剑,又从心口取出心头血滴在剑身,顿时,被浊气侵蚀而黑块分布的剑身变成了红色。

    太昭对着身边容九清道:“你先离开这里!”

    容九清明白主神要做什么,不敢耽误,带着树心离开了圣墟。

    等这里只剩下她一人后,太昭运起红色木剑,神力灌入剑身,剑起剑落,将那些遍布圣墟的浊妖斩杀于木剑之下。

    那些“桀桀”的笑声密密麻麻冲入脑海,太昭蹙眉,神力全力一击,浊妖消散,圣墟顿时安静了很多。

    而对于那个不断生出浊妖的黑色旋涡,太昭在其上施下法咒当做第一层封印,然后将桫椤神木制成的木剑丢于上方,成为慢慢清除这东西的最后屏障。

    当初由这里而生的浊妖慢慢蚕食昭灵界,如今正好相反。

    便让这把桫椤剑慢慢清理他们吧!

    太昭出了圣墟后,所有人都松口气,只是这气息到底还没喘均匀,地面轰隆一声,是天元秘境那边的动静。

    龙零着急说:“主神,惊澜神官在天元秘境里,碧海苍青树已死,他没有多少神力了!”

    太昭面色一变,转瞬到了天元秘境内部,入眼便是惊澜因为神力尽失,生机抽尽而倒在地上,身躯消散的画面。

    神没了神力,可以慢慢修炼回来,若是将自己的生机抽取当做攻击敌人的武器,生机用完时,身躯便会消失。

    方才阵门几次被震开,这山壁里不知道跑出来了多少浊妖,惊澜便是拿着桫椤的枝干,不用神力发挥枝干的作用,也是不行。

    如今这里浊妖尽散,而他也自己也成了这般模样。

    太昭见此,当即用神力将惊澜也要随之消散的魂魄捕捉在手,她既然回来了,断然没有再让众神出现无端牺牲的结局。

    惊澜神躯落在天元秘境里,之前这里被浊妖破坏的东西一一复原,山清水秀,花香草青,正是人间的大好春色。

    太昭拿出昭华变成本体后落入她手中的惊澜的一截神骨,将他的魂魄盛放在里面。

    又想起什么,回了山壁深处,从南塘瑶的储物袋里拿出先前檀安赠送的纸人,将惊澜的神骨神魂全部融入纸人之中。

    如此,只等回了神界,惊澜再醒过来时,便可拥有人的身躯,正常修炼。

    而他的那一截神骨,正好让他能够不被神界排斥在外。

    等他修为慢慢恢复,若是不喜纸人身躯,大可抛去,重修自己的躯壳。

    从神骨到纸人,安排的正好,缺一不可。

    太昭从隐约接受的记忆里明白缘由后,不得不感叹一下“缘分”两字。

    一切都恰恰好。

    对于早已没了生机的南塘瑶,太昭蹲下身子,神色悲悯,用术法帮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理了理这个可怜的姑娘的头发,然后根据尸身使用追魂术,赐予了她后世福泽。

    只要转世的她不做坏事,这些福泽便会伴她生生世世。

    算是还她的借用身躯之恩。

    如今外面所剩无几的浊妖有修真界的弟子和妖族的人去处理,太昭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她看了眼身边的长虚,道:“道尊修为,也该成仙了吧?”

    长虚拱手行礼,恭敬回道:“回主神,浊妖一除,我便可放心成仙。”

    “这些年,辛苦你们了,”太昭说。

    眼睛看着那些沉睡中的仙人们,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有了昭华,这个世界才能再次恢复平静。

    不易啊!

    这话长虚道尊斟酌着不知道该怎么接,正好太昭又说:“如今吾回来,仙界和神界,也该到重启的时候了!”

    眼神看向一边还有些不在状态的花含,太昭轻笑了下,“花含,你也该回来了。”

    话落,指尖点在花含的额头,帮她找回自己的曾经,或者说,她的前世。

    ……

    南塘婉坏事做的太多,没有浊妖和楼乌当做后盾,这运气便也到了头。

    她从山壁深处离开后,在撕开裂缝出来时正好撞到了界风,就被界风给卷到了刚处理完浊妖的几位修真界大能面前。

    其中就有她那第一个师父,天恒宗的掌门清萧。

    看到彼此的时候,所有人都呆了一瞬,落情意率先出击,手中玉剑直直朝着南塘婉而来。

    当初叫她逃了,如今说什么都不能放过她。

    南塘婉在界风里收了些伤,身上衣服残破不说,上面的灰尘都没来得及清理干净,头上发丝更是被界风绞出了好几撮,样子狼狈至极。

    对于落情意的攻击,南塘婉眼下没有“神器”在手,只能用赤火鞭御敌,可惜品质不如落情意手中的玉剑,几次接招过后,便被玉剑斩断成了两截。

    身子也被打飞出去,落在了清萧脚下,抬起头时,她看到这个师父眼中些微的难过和不忍。

    他对她这个徒弟还是有感情的,这个认知让修为暂时恢复不了的南塘婉迅速抓住了清萧的衣摆,躲在他身后避开了落情意迎面而来的一剑。

    而后她抓紧时间开口道:“师父,婉儿知道错了,你让他们放过婉儿好不好,婉儿会改的,婉儿发誓,以后再也不帮浊妖做坏事了,婉儿也保证,会一直乖乖的呆在师父身边,好不好?”

    声音急切又可怜,眼眶蓄满泪水,像个柔软无助的姑娘,半点看不出之前的狠辣。

    “还有还有,婉儿现在也是大乘了,以后一定会给天恒宗争光添彩的,婉儿……”

    “南塘婉!”

    清萧不想再听下去,忍不住厉喝一声,眼神冰冷的看着她望过来的眸子,道:

    “为师可以不计较你另拜他人为师的事,但你残害同门,背弃修真界,炼制人丹,帮着楼乌助那妖孽出来祸害这个世界,你觉得这些罪你能逃得过么?”

    “便是为师放过你,天恒宗放过你,那其他人呢?”

    “你残害的那些弟子的亲者可会放过你?”

    “那些被你害死的亡魂可会放过你?”

    清萧扯开南塘婉拉着他衣袍的手,声音冷淡:“做错了,就要付出代价,这是当初你第一天拜师时为师告诫过你的话,如今,也是为师想对你说的。”

    南塘婉瘫坐在原地,因为清萧的话回不过神,却也知晓她这个师父不会帮她,他要她死。

    得到这个认知,南塘婉又哭又笑地站起身,眼神凶狠的盯着在场的几人,破罐子破摔道:“做错事?”

    “我南塘婉做错什么事了,我不过是和你们一样追求无上修为,早日成仙,让人不敢再小看而已,我做错了什么?”

    手指指着在场中人,怒斥道:“错的是你们,是你们!”

    “披着一张道貌岸然的皮,自以为救了几个蝼蚁便高高在上,慈悲的不像话,真以为你们和我有什么区别么?”

    “我不过是杀了几个人而已,你们谁敢说自己没有动手杀过别人,”眼睛突然看向手拿佛珠的如明大师,犀利质问道:

    “老和尚,你敢说你一路走来,你就没有动手杀过人么?”

    如明悲悯看着场中的女子,“贫僧杀jian人,除祸端,不动无辜之人!”

    “jian人?”

    南塘婉冷笑,“什么jian人,你说是jian人便是?你不过只是看到了那人做坏事,没看到他做好事而已,你如何断定他就是jian人?”

    “就因为他杀了你眼中的好人么?”

    “难道好人就不会做错事?做坏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