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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柏年看着她像只仓鼠似的,有人在殿中陪她,李令俞的孤独感也少了。 等吃的差不多了,她才说:“昨日太忙了,没来得及问你。司州都安定了?” 严柏年点头。 “战损大吗?” “灭突厥兵四万有余。司州并伤亡很大。将近七万。” 李令俞听得心惊。舒了口气,问;“突厥人不是号称三十万军南下吗?” “那要看怎么算,若是铁骑,以一抵十,那就不到十万。” 李令俞听的惊呆了,“还能这么算?” 严柏年见她信了,笑起来:“就是打个比方,老突厥王死后,内讧了很久,可能全部部落的兵加起来三十万绰绰有余,但是南下,肯定是没有三十万兵。” 李令俞便说:“今日收到消息,平城营州大捷,斩杀左翼王于漠北。两州共灭突厥人四万有余。” 严柏年听着看不出来高兴,也看不出来伤心。 只是淡淡说:“以命换命,但也算是有所斩获,起码杀了突厥王,让他们知道汉人同样能将他们赶尽杀绝。” 李令俞见他兴致不高,说这话的时候隐隐还带着恨。 他们两之间至今没有猜忌,也是相识于微末,那时候他还是没有领战的小将,而她是上都城小有名气的文官,一见如故,心心相惜。 如今,他们都不再是当初的小年轻了。 “司州几度城破,伤亡大吗?” “伤亡过半了,夺回司州城后,满城缟素,几乎家家户户戴孝。” 他说的时候,眼神里带痛。 李令俞怕他有应激障碍,问:“那你呢?” 严柏年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怎么了?” “你还好吗?” 严柏年愣愣地看着她。他是在边境长大的,在死人堆里呆过,但不嗜血。他是带着恨,带着全军的希望,为马叔报仇。从没想过自己能如何。 眼前的人,第一次问,你怎么样。 李令俞难得主动,拥抱着他,手摸在他后脖子,轻声说:“严柏年,你知道我看到你留给我的字条,我当时什么感觉吗?我当夜几句梦见你死了。梦中被吓醒,不敢再睡。催着让医官连夜北上。我信不过你,你和我撒谎撒习惯了,就算快死了,也会笑着我说没事,所以你别说话。” 严柏年抱着怀里的人,慢慢笑起来。 第二日,头版的新闻报加印,连印两次,全都一售而空,至今催着礼部加印。 这一轮的收益都已经远超吕夷繁的意料了。 吕夷繁做梦也没想到,他这个主编走马上任没半个月,都快忙疯了,这和从前慢悠悠的做学问、修书可完全不一样。 快节奏印刷和排版,等着反馈。礼部外面的墙根本就不够用。 关于新闻报的反馈文章早已经贴满了。 这些个书生才子们,可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礼部 但是马上就到了第二版了,第二版还不知道印什么,毫无头绪,已经公告了腊月二十三第二版。 所有人都嗷嗷等着。 吕夷繁确实不懂,拿不住主意,便进宫和李令俞商量。 正巧遇上曹印和六部等人都在,李令俞便说:“你们都坐。” 她后来为了方便,让人打了一张三米见长的桌子,她坐上首,老臣们坐下首。 这样工作效率快点。 吕夷繁进来时,手里还拿着新闻报,给六部的人都分发了,曹印看了眼,此报是这几日最热的话题。 李令俞的那首诗,可算是头筹。让头版报炒到了最热点。 就算学子们再不喜欢她,但是对她的诗,真是爱不释手,个个捧读研习。 李令俞看了眼在座的人,人手一份报纸,问:“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吕夷繁便直说:“下一次印是二十三日,大家可都等着呢。但也必定没有再比这次开篇这首诗更精彩的了。内容也没有这么多了。” 李令俞便说:“怎么会没有,六部的人都在,你们的政策,律法条例,户部的政策,礼部的典礼,事事皆可登,你若是觉得不够精彩,大可去拜访名儒,找他们约诗。方法很多很多。” 吕夷繁便说:“臣明白了。这次受到捐赠的倒是不少,为这首诗打赏的也有。” 李令俞听着惊奇,这时候的富人,就喜欢打赏了? 她竟然第一次收到富豪们的打赏。 裴虞看着诗,她的才学,当真是浑然天成。这是天生的,寻常人羡慕不来。 六部的人都在,也纷纷议论了一番,给了吕夷繁一些建议。 吕夷繁急着出第二版,他这个主编怕开天窗,商议了一番便匆匆走了。 曹印看着报,问:“若是州府的新闻,能传进上都城,倒是未必是坏事。” 李令俞便说;“这事年后,慢慢来,会上来的。不着急。” 等腊月二十三那日,吕夷繁可能确实仓促,约不到诗,便在开篇登了一首吕匡渊的诗。接着是年底户部的粮米价格,礼部的典礼。 吏部给的材料最多,年底官员考核,故事也多,便给了很多奇闻逸事,第二版中同样夹杂了很多广告。 也有一篇关于北境战事的要闻,不至于那么详细,但是该夸的都夸了。 最后特别鸣谢了赞助的各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