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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姝却说:“那是你们不知道,毓娘如今书画的价格,不比哥哥的画的价钱低。” 李黛拆穿她:“那是因为李令俞的画珍贵,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她如今在外面走的多了,什么都懂了。 一家人热闹的吃了顿晚饭,晚饭后时间还早,李令俞也累了,进了书房,李姝跟着进来,替他收拾书房。 见她坐在桌前写信,李姝坐在对面问:“哥哥这趟顺利吗?没有出事吧?” 李令俞:“没事,在外都挺好的。” 李姝也不提之前谢家的事了。 “哥哥这次回来,不用再出去了吧?” “这不好说,为人臣,就是听差遣。” 李姝犹豫了片刻,才说:“哥哥这几天若是不忙,就替我去侯府,把亲事退了吧。” 李令俞抬头看着她,李姝也不退避,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我从前太天真,总想着要帮哥哥,其实我没有这个本事,劝总牵连哥哥,屡次为我们出头,引来祸事。你说的对,齐大非偶,我配不上侯府的门第。何必去高攀呢。” 她语气里都是释然,也少了愁绪。 李令俞便说:“你说的不对,你配得上任何人,李姝,我教你们读书,不是为了给你们抬高身价,结一门好亲事。读书是为了让你们知道,自己的价值,即便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很多,但你们要懂得善待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这门亲事我可以去退,但不是因为你配不上侯府,你明白吗?” 李姝笑起来,听得心里一片潮湿。她的哥哥,是上都城里最好的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兄长。 “孔章先生,这段时间,一直来家里,给毓娘讲学,教我写字……”,李姝吞吞吐吐地说。 李令俞听得这才松了口气,也笑起来。 没想到袁兆宗会这么细心。 李姝和侯府结亲后,他为了避嫌,极少来家里了。没想到柳家事后,她出事远走北境,他倒是日日来家里照看家里女眷。 李令俞笑起来:“我明日去侯府赔罪。” 李姝见他笑,有些不好意思,恼言:“你别笑。” 李令俞说:“好,我不笑。这是好事,改日我要请孔章喝酒,谢他这些时日,对家里的照顾。” 李姝怎么听着都觉得怪怪的,脸一红,不和她说了。 李令俞虽然累,但心情颇好,靠在椅子上,只觉得还是自己家里舒服。 她给严柏年写完信,听见李忠匆匆进来说:“郎君,外面有人找你。” 是曹印听说她回来了,差人来请他。 夏日夜色降的晚,如今天色还亮,她顿了顿,回复那人:“你且等等,我换身衣服就来。” 等她到曹印府上,天色已经暗了。 曹印等她多时了,她带着平城的酒上门,曹印见她进门,完好归来,注视了她良久,才说:“回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十分温和。 李令俞:“是,今日回来,先回北宫复命,才归家。” 曹印便说:“那明日就到礼部上值吧,朝中这些时日不太平。方从晔今日被陛下斥责闭门思过了。” 李令俞愕然:“这是为何?” 曹印便说:“陛下前几日醒来后,性情变得十分强硬。已经陆续罢黜了几人。皆是世家出身。” “陛下,心思太急切了。” 曹印也不评价,叹气:“毕竟满朝都知……” 陛下寿数有限了。这对一个帝王来说,才是最不可接受的。 李令俞叹气。 不等她翻旧案,萧诵也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 机关算尽,与天争命,徒劳一场。 说不清楚,是谁的运。 正说着,曹印的夫人过来了,曹印估计是真的刚回来,还没有吃晚饭,老妻是来送饭的。 进门见李令俞在,也是一愣。 李令俞起身忙行礼:“曹夫人。” 曹夫人细细看她,然后不动声色和曹印交换了眼神,温声说:“快坐吧,准备了些吃的,你们边吃边聊吧。” 李令俞异样,笑着应承着,听见曹印的妻子说:“朗儿今日来信,都到家了。” 曹印喝了口茶,说:“知道了。” 曹夫人再也没说什么,就先走了。 等曹夫人走后,曹印说:“明日你怕是要去太极殿,陛下如今急切,看意思,是想让新科及第的学子入朝观政。” 愣头青需要有人带着他们,倾囊相授。 李令俞诧异问:“裴虞,裴大人没回来吗?” “回来了,裴虞如今领着吏部正值,且领着河东的政务。” 李令俞惊讶:“陛下如今,这是强行提拔。” 曹印没答话,隔着灯火看她一眼,沉沉问:“彭定西的事,你查到了?” 李令俞犹豫中,颔首。 “我没有证据。” 曹印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查不到那么多东西。 他也低声说:“当年事,莫要查了。” 李令俞便看着他问:“大人知道‘我’是谁?” “不知。” 李令俞想,他应该是清楚了。 她见曹印没有敌意,便说:“曹大人,云奴早就死了,如今是李令俞,没人能查到。” 曹印惊讶地看着她,大概是没想到她是云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