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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她还聪明,识时务。年少盛名,为人却难得谦卑有礼。更是十分难得,即便他眼光挑剔,也挑不出她的错处。 曹印:“行了,我知道了。” 他也不说御史台已经将那人罢黜了,还有他攀上的那门亲事,也不过是受人撺掇,那人也是没脑子,为着那么一门亲事,放着这现成的亲戚不走动。 李令俞可比那致仕的老侍御史有前程多了。 薛洋将此事当成玩笑话讲给他的时候,他还惊诧不已。 李令俞傍晚回家,见门口神策军还在,李忠见她回来,忙说:“郎君终于回来了,那黄家老妇在门口哭喊了整整一日,没办法,段大人才调了神策军守在门口。” 李令俞皱眉问:“她哭喊什么?” 李忠解气地说:“京府衙门判了她儿子□□,无辜休妻,律法不容。听说御史台也将人罢免了,他如今成了一介庶民,那老妇哭闹了一早上,见没人理会,下午又开始哭着求饶。” 李令俞进了院子,正遇见小柳氏,小柳氏要回正院,见她回来又掉头朝她走过来,看见她袖口的墨迹,笑说:“又忙了一整日,快歇歇吧,换身衣服,看你衣服。” 李令抬手看了眼,笑起来,跟着她进了院子,问:“家里今日没出事吧?” 小柳氏:“能出什么事,黛娘也不在家,夫人就是想让黛娘回去,现在京府衙门的公文都送到家里来了,如今都在清点黛娘的嫁妆,等清点好了就送回来,到时候连和离书一并送来。” 李令俞还有点意外,她只是让段冲去京府衙门报备,若是最后闹起来,她要拿住理,她不光人多,还能让黄家心服口服。 京府衙门倒是贴心。 她笑了身,说:“那就行了,黛娘想开布庄,那就去开好了,她有个事做,也不用整天闹腾我。” 小柳氏惊讶,说:“那怎么行,布庄那日日抛头露面,又辛苦……” “阿娘不感兴趣?我的书画行生意都不错,你若是感兴趣,可以去之前的宅子看看,那里每日都有书画交易。” 小柳氏不知道她还有其他生意,问:“那她要是都赔了怎么办?” 李令俞进了房间,换下外袍,开玩笑说:“我暂且借钱给她开,她若是赔了,我就收回来,让她给我当掌柜慢慢还债吧,什么时候学会赚钱了,什么时候还我的钱。” 小柳氏也听的笑起来。 第二日一早,严柏年送来消息,他今日要启程了。 李令俞准备出门了,又折回来,一时间找不到什么东西送他,就将之前画的一副俯瞰上都城盛景的画装起来,这画她花了很多心思,谁都没舍得给看。 可一想到严柏年,少年将军,一身骨气。 大概是因为他那句,将来回上都城,就守在城台道,保她城台道内无恙,这许诺很小,甚至小到像句戏言,可却很真。 等她带着礼物匆匆赶到,他们一行人轻骑快马,犹如来时一样,已经出了西阳门。 她连外袍都没穿,被风吹的脸上发疼,抱着画匣,远远见严柏年在马上回望着城门。 她喊了声:“严大人!” 严柏年一身胡服,十分利落,从马上一跃而下,和身后的人说了声,朝她几步过来。 她抱歉说:“我这几日忙昏头了,忘了你该启程了。” 严柏年也说:“不碍事,我去北宫辞行,没见你,想你大概有事要忙。” 李令俞将画匣给他,“我一时间,也拿不出来什么送你,就将此画摘了装起来送你,你别介意。还没来得及陪你逛上都城。画中景就是上都城。” 严柏年听的笑起来,“这礼物我十分喜欢,李大人丹青千金难求,是我赚了。” 李令俞听得笑起来:“你若是有一天缺钱,也可把这画卖了,能换不少钱。不过是死物。没了我再送你一幅就是了。” 严柏年拍拍她的肩,见她脸色两手通红,催说:“那咱们就此别过,再会。” “再会!” 李令俞看着他翻身上马,迎风向北而去,在马上头也不回冲她扬了扬手,奔腾而去。 她看的笑起来,心里轻声说,严柏年,保重。 腊月家家户户在准备祭祖,已经过了十五了,陈留王去了荥阳已经好几日了,还没什么消息传回来,听说萧诵召回了在建康的裴虞。 太子如今在负责上都城内务和年底祭祖。 萧诵对太子的态度确实有些变了,谢皇后也明显感觉到了他对太子的冷淡。她也作出反应了,谢家的动作频繁。 上都城从萧诵病了开始,气氛都悄然变了。 谢家为太子造势,太子一心准备在祭祖上做文章,声称要为父皇祈福。 礼部的人忙疯了,李令俞在中转公文中,都能感受到礼部的繁忙。 至于她闹出来的事,倒是有传闻,也只是声势浩大了两天,就被太子为陛下祈福的事盖过去了。 比起天家的喧闹,她的嚣张跋扈,根本不值一提。 陈润意因为护送母亲归乡探亲,终于在腊月二十这日回来了。第二日一早就来看李令俞,她正要出门,见许久不见的陈润意,惊讶问:“你回来了?” 陈润意见她意外,摸摸鼻子说:“我本来可以早回几日,可惜没赶上时间。” 李令俞:“我现在要去官署了当值,咱们等晚上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