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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397节

    杏哥儿一看儿子这般模样,此时也明白过来,周周口中的老师夫子肯定厉害,他家元元读了这么多年只考中了童生,秀才落选,杏哥儿不想打击孩子,也不愿想是元元笨。

    他家元元从小就机灵,以前来周周家里玩,顾大人都说了,元元性子静能坐住是读书的料子,怎么到了府县一读没个进度?

    此时听周周话里意思,那就是老师不太好——虽然这么说对不起元元夫子,但元元夫子三十多才考中秀才,举人是到了五十三才考中的。元元跟着夫子学,杏哥儿那时候惶惶,偷偷问王石头,儿子不会也三十七八才考中秀才吧?

    那他都能当阿爷了。

    “肯定是想木同学了。”杏哥儿说,“就是未婚妻的哥哥,周周能来读书吗?”

    黎周周说:“自然可以,不过束脩没优惠。族学对两村孩子便宜,对两家孩子是免费,要是人多了,后头夫子忙不过来,肯定要考校资质才接纳。”

    “启蒙倒是无所谓。”

    科举和启蒙两码事。

    杏哥儿听了个大致明白,觉得周周现在变得也好厉害。

    “我原想这次买个宅地,现在看不仅买了,还得赶紧盖起来。”

    “买地盖院子总是不亏的,元元现在也要成亲,以后考上秀才进官学,府县的院子生意也能继续。”

    杏哥儿听是这么个理,若是十多年前他不敢张这个口,怕婆母公爹以为他是要分家,现如今,孩子大了,就大嫂家老大都成亲娶媳妇儿了,平时他们不回来还能敞开,借住他家院子屋子也行。

    可他们一家回来了,还得挤一挤打地铺睡,伸不开脚的。

    不如天热一起盖了。

    杏哥儿做买卖当家里主心骨这么多年,现在是有了主意,那就是该做就做,风风火火的。

    正说话,外头响动。

    “黎照曦下午见。”

    “下午见。”

    黎光宗先说:“听着冬冬声,那周周哥,我也回了,不在这儿吃了,下午再来。”说着撒丫子出了堂屋,还能听到黎照曦叫舅舅的声。

    “诶呀,福宝回来了。”杏哥儿是急吼吼出来瞧人。

    在院子瞧见了。

    杏哥儿眨眨眼,黎照曦也眨眨眼。黎周周拍了福宝胳膊下,说:“杏儿叔叔。”

    “周周,你家福宝可太漂亮好看了,跟着顾大人可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导致杏哥儿见了也不敢上手亲近些,他是有些怕顾大人的。

    黎照曦得了夸赞,笑的眼睛弯弯的,露出牙齿,矜持的扬扬下巴,说:“杏儿叔叔好,我应当是比我爹漂亮一丢丢的吧?”

    “又淘气了。”黎周周笑。父子俩见人爱比美。

    杏哥儿便说:“那肯定了,你漂亮。”反正顾大人没在跟前,小福宝模样多好看啊。

    黎照曦可开心了,他要是问阿爹,阿爹肯定说都好看,可黎照曦知道,这就是爹最好看。

    哼哼,还是杏哥儿叔叔眼光好。

    第224章 盛世一统9

    今年村里要盖的东西多,还都是大家伙的——原本村民想祠堂族学,那就是几间大瓦房的事,结果没成想,盖的都快成镇上老爷家的院子了。

    还请了镇上人手过来。

    东西两村男丁一看,还想着黎家真是客气了,花这个钱请外人干什么,盖屋砌砖,他们都会,哪用外头人。结果就见那镇上的,还将图纸掏了出来,又是划线,又是指挥,连着窗框木材都是雕花的,做的可精致了,跟村里自家盖的屋院可不同。

    整个夏日就在忙忙碌碌中度过。

    祠堂是起在两村中间的山脚略高处,底下散开就是过去埋人的坟地,这片平时除了节日祭拜烧香,两村村民很少来的,环境清幽,树木枝繁叶茂,一股的森森凉意,距离水源一刻左右的路。

    缓山坡,从两村底下看过去是横着一长条,前头是一个门牌宅门,三间瓦房,中间是过人的走道,左右两间,一间是空房,随便以后看门的,或是求庇护的都成。

    往后越来越宽,是个凹字型,由主四间和左右四间侧屋组成的,里头靠墙壁一排排都是用青砖木头搭建的隔板,用来放牌位的,牌位前放案桌,祭拜烧香用的。

    主位正房间,摆着黎周周阿爹的牌位。

    祠堂砌好后,两村是一村一半,中间的四间正屋,那也是对开,不过黎顾两家放在正中,这也是应该的,黎家出的钱,

    请祖先牌位入位。

    屋里冷意,案桌上香火缭绕。

    顾阿奶被人扶着,望着早去男人的灵牌,说:“好啊,有个地方遮风避雨的,我以后没了就搁你旁边。”

    “娘你说什么呢。”顾大嫂呸呸了唾沫,说:“现在是享福的时候,兆儿升了官,你身体也好,硬朗着,在这种地方说那晦气的干嘛。”

    顾阿奶倒是不怕死,不过知道小辈们好心就不说这个。

    “周周和福宝呢?”

    “估计还在隔壁同他阿爹说说话。”

    黎周周跪在蒲团上,给阿爹磕了三个响头,福宝也跟着做,上了香,黎周周侧头跟福宝说:“你去外头看看爷爷和曾奶奶。”

    “好。”福宝点点脑袋,便出去了。

    屋里没旁人了,黎周周才望着阿爹灵牌说:“阿爹,我听杏哥儿说,黎三一家过的不好,那俩老的衣着补丁时时挨饿,讨饭讨到杏哥儿门前了,杏哥儿没给,带着王石头上黎三家门骂,自此后就不敢再来了。”

    “说这些造口孽,可每次想到模糊记忆的阿爹,我不说了,枉为人子。”

    “阿爹,以前在昭州,现如今回来了,家里日子很好,您看在眼底,只是要是有下辈子,还想成一家人,多在您跟前尽尽孝心。”

    黎周周说完又磕了头,望着阿爹的灵牌许久,这才出了门。

    院子中间移植了一颗槐树,围着树干砌了一圈栏杆,顾阿奶同黎大一坐一站正低声说话聊天,顾阿奶拉着福宝的手,说:“曾奶奶怎么瞧都瞧不够,你爷爷会养孩子,养的多好啊。”

    黎大就笑,跟顾老太说:“身子骨随他阿爹。”

    “那是,曾奶奶,福福可壮实啦,不信您摸摸。”黎照曦说话奶了几分,哄得曾奶奶乐开了怀,连连说:摸摸、摸摸。

    见黎周周出来了,眼眶微红,在场的谁也没问多提。

    顾阿奶就说:“周周是好孩子,福福随着周周个头长,可好了。”

    “模样像顾家的漂亮,两头挑好的长了。”黎周周扶着阿奶胳膊说。

    顾阿奶一听果然更高兴,孙子顾兆入赘,如今官做到顶尖,这是整个顾家最难受的事了,可也没办法,如今听黎周周说福宝也占着顾家的好,自然高兴。

    福宝是姓黎,以后是黎家孩子入黎家祖坟,可怎么说身体里也流着顾家的血。黎家得了兆儿,也没忘了照拂顾家一把,已经很好了。

    一大家子往出走,大夏天的,这祠堂不知道是新盖的还是别的缘故,一进门就冷飕飕的阴冷,小辈们自然不敢让顾老太多留——怕不干净,顾老太都八十多了,万一被盯了去。

    外头大门口,顾大伯家儿子接人,长得结实壮硕,是下地种田的汉子,脸也晒得黝黑,见阿奶出来,说了两句,便弯着背。顾阿奶在大家伙帮忙下,颤颤巍巍的爬了上去。

    “回吧。”顾阿奶说。

    顾家小辈便同黎家告了别,两家一东一西的回村。

    沿着土路下去,这边靠山的是祠堂,另一头靠大路的地方就是新希望了——族学。

    族学也盖的七七八八了。

    其实黎周周看,就是很朴实的院子,没村里人说的什么繁琐气派,有点像昭州的学校——比那个要小。

    大门,长方形带回廊的院子,中间花园,栽种了矮松等。后头没多远盖了屋舍小院——这是夫子住的地方。

    此处离河边近,方便吃饭洗衣打水,正面望过去远处是一望无际的麦田,背后靠着水流。景致上不如山上幽静,但生机勃勃,充满了希望。

    八月末族学正式盖好了,连着夫子屋舍,里头家具桌子都备好了。

    杏哥儿自打听了周周话,回去隔天就跟公婆说了,也确实如杏哥儿猜想那样,两老口很快便同意了。

    这么些年,小儿子同杏哥儿在府县做买卖,省吃俭用的辛苦,每年给家里捎回来一半银子,老大一家也没什么话可说,田也有,底子也丰厚,分吧。

    王家分家痛快干脆也和气,老两口是随着老大过日子,村里的祖屋是王石头大哥的,田地两兄弟对半分。王大哥没意见,这么多年,他们家占了弟弟便宜了。

    宅地的钱是王家老两口掏的,杏哥儿也没推辞,嘴上谢了公婆。之后盖院子,杏哥儿想了下,没盖太大,王石头还纳闷,觉得不像杏哥儿了,手里有钱,咋就不盖个大的?

    杏哥儿性格其实有点像他娘,虽然做买卖学乖内敛不少,属于有炫耀本钱了,刘花香是六分炫耀十二分,杏哥儿便是打个一半。

    要是不炫耀,但得憋死杏哥儿了。

    此时杏哥儿白王石头,说:“你当我不乐意啊,咱俩在府县做买卖,村里人都想着咱们手里多少钱,不过没露明面,还能用元元上学花销大贵堵塞回去,要是这次盖个大院子,气派的像大伯家,这村里人肯定知道咱有钱了。”

    “大伯家盖的气派,那是顾大人当官的,咱们可比不得。”

    当然村里人知道这也不是最主要的。

    “木三娘十一月就出了孝期,到时候年底婚事办了,三娘同元元住在村里,元元去上学,三娘照看家里,她二哥也住过来一起了。”

    “咱们俩如今也算年轻还能干几年,给孩子攒攒底子,接着去府县做买卖,过年回来就成,院子盖太气派太大了,三娘是府县人,一个新婚妇人,你不知道村里婆娘的嘴,就怕到时候挤兑三娘。”

    王石头听了,直夸杏哥儿说得对。

    “那当然了。咱们手里有钱,以后回村养老,还怕盖不起大屋住?”杏哥儿也为自己思虑周道而得意。

    宅地略偏了几分,但离着族学倒是很近。

    小院子盖了四间正屋,一排灶屋和粮库,杏哥儿王石头一间,中间一间堂屋,小夫妻一间,还有木三娘娘家二哥一间房。还真没多盖。

    盖的简单速度也快,村里人瞧见了,难免在刘花香跟前念叨:“你家杏哥儿咋就盖这么点屋,王家分家的时候,你也不给杏哥儿捏捏主意。”

    还有说王家老两口不公道的。

    然后没两日,王石头爹娘就找上来了,给了俩孩子银钱,让把灶屋对面的侧屋给补齐了,原话很气,“盖成这样,像什么话,你们是不是对分家我偏你大哥有意见?”

    王石头杏哥儿:……

    当然是没啊,这分家都说好了,心里没委屈没怨怼的。

    他们是拿银钱回去,可这么多年在村里伺候照顾爹娘二老的也是大哥大嫂,老人家不舒服了,有时候找事撒火了,全是大房受着,给银钱那也是孝顺父母,敬爱兄长。

    这没啥。

    王石头自然不肯要爹娘银子给他们补齐侧屋,最后好声好气送走爹娘。

    王家老两口差点委屈气背过去。杏哥儿哪敢担着责任。

    “……盖、盖吧,是我没想到这面。”杏哥儿怂了,也是脸皮火辣辣的。

    后来侧屋补了,后院茅厕猪圈都给齐活了,家具也是新打的——王大哥给送了几个大件柜子床。

    如此全村才没人说王老头老太是学黎狗子——黎大爹的名字。

    黎家那老两口分家偏颇,闹得兄弟反目,老年凄苦,都已经成了东西坪两村的教训经验模板了。背地编排孩子不孝顺孽障,那就拎出王二狗,说你第二个王二狗,迟早死在水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