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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到,池小姐的态度冷淡的很,“爷爷的后事我并未参与,也没留下任何画作于我,如果有兴趣,你可以直接向我姑妈咨询,她总比我清楚的多。” 王姜铭的如意算盘再次覆灭,终归在生意场上见惯世面的人,并未因此摆出悻悻之态。 阿竹打趣,“我这里倒没有老师的作品,但是谅我也算画的一手好竹,你要不嫌弃,改日画了赠你便是。” 王姜铭呵呵笑道,“我竟忘了你,也好也好,千万别忘了,你定个时间,我一定亲自取画。” 众人边说笑边吃饭,话题不知怎么转到池晗光身上来。孔严问,“小小姐快高考了吧?考虑好报哪所学校没有?” 阿竹:“老师的孙女,目标当然是中央美院咯!” 蔡江平在旁边宽慰道,“考不上也没关系,你有这么多叔叔阿姨,还有你姑妈,有他们这些资源做后盾,小小姐,你大可放心。” 阿竹白了蔡江平一眼,“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叫考不上,如果连小小姐这样的都考不上,当年那幅震惊画界的墨兰图岂不是白担了好名声?” 虽知他们是善意,好放了她的心,可是这席话听在晗光耳中不免刺痛,她默不作声地一分分收拢筷子上的手指,短短几秒,拾掇好每一缕心绪,平静打断他们的话,“我已经早就放弃画画了。也不准备考美院。” 众人惊异的面色中,她淡淡笑了笑,“没什么好惊讶的,爷爷也觉得我并非最适合画画。” 阿竹还想问,却在看向温浩骞时,见他微蹙眉心,向她摇头示意,阿竹默了声。 王姜铭见状,即刻断了趁此机会让晗光留一幅墨兰图的念想,只好把目光投向温浩骞,“我新野区新楼市开盘,想请你帮忙设计宣传广告牌。还有,餐饮店我想挂上你的油画,你手上有多余的吗?” 温浩骞这几日也是无事,遂接下了这份活,不过,“我手上没有多余的画,但是可以画几幅现成的,赶在装修完毕前你来拿。” 吃完饭以后,为了明天能早早上山祭拜老师,阿竹搭温浩骞的便车去池宅,她想让晗光随他们同回宅子,大不了第二天早上再让温浩骞送回来就是了。 酒店门口,池晗光低头盯着脚尖,声音干脆,“我要回去上晚自修。”她看了眼温浩骞,脚无意识地在水泥地上轻擦了一下。 温浩骞看着她,“我送你回学校。” “对啊,你要去学校也好呀,我们送你比较方便。”阿竹附和。 池晗光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阿竹,又回了平静毫无波折的声音,“不了,我走过去比较近,拐个弯就到了。” 她脾气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从小就是如此。 但总有个人治她。 温浩骞二话不说,拉住她的小臂塞她进车。 ☆、第五章 第五章 天阴沉沉的,水汽很重。 送晗光回学校,车子往郊区开,这一路鲜少车辆。 阿竹坐在后车座低头玩手机,玩了一会儿,大概无聊了,拔起头开口问,“哦对了,刚才饭桌上晗光说老师觉得她不适合画画是什么意思?” 温浩骞“嗯”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 阿竹说道:“你不是还跟我摇头叫我不要说话嘛,你有没有发现,这次回来,小小姐变了不少。” 温浩骞又“嗯”了一声,这回是肯定的答复。 “你也觉得嘛,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认为。” 温浩骞开着车,语调不疾不徐的,“你和她几年没见了?” 上一次见面阿竹记得清清楚楚,高涨的情绪如落潮般降下去,隔了一会儿才说道,“最后一次见面是六年前了,老师去世那年我并没有见到她。” 池新沅是五年前去世的,六年前…… 他答应晗光回来的日子,很可惜,失约了。 实在不愿意回忆,那该死的记忆却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还记得那天是夜里凌晨,他开车回家的路上接到师兄汪义荣的电话,哽咽着嗓音对他说,“大哥大嫂出车祸去了,请你务必回来一趟,送送他们。” 最终还是没有去成,发生了一件事——就在他即将上飞机的前一刻,接到了曹羽婷身负重伤生命垂危被送往医院的消息……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他感到心口发疼,阖上眼睛,深长吐出一口气,短短一秒,复又睁开,所有的情绪一应掩下。 “父母早亡,对她身心难免会有影响,大人都不一定过的去,更何况她一个孩子。”说话的同时,温浩骞朝后视镜看了一眼阿竹。 阿竹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好似往空气中扯了一块黑纱盖在脸上。 阿竹没说话了,温浩骞也不再多言,沉默开着车。 开了一会儿,阿竹突然说,“看来小小姐和老师不和的那个传闻是真的。” 她说的很轻,像是在自语,安静的空气里,一字一字清晰传入温浩骞的耳内。 是真的。 他在心里想,没有说出口。 第二天,温浩骞和阿竹去池新沅的坟上扫墓。 清晨,山上空气异常清新。 石阶上布满着湿漉密厚的苔藓,两旁青草翠绿花木茂盛,尤其是那一片片松翠茂密的竹林,教人看的欢喜。阿竹不由地想起小时挖笋的情景,提议道:“现在是挖笋的好季节,下午叫蔡江平几个来,好好地把这块地翻一遍,晚上我煮鲜笋汤给你们喝。”说着,撸高袖管,好像真准备大干一番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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