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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坤宁宫只有我这一个蠢材呗,琉璃心里老大不服气,可香气太过浓烈,几乎成了臭气,一阵一阵扑鼻而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做了蠢事。 “怎么办?”她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问皇上。 皇上指指窗户:“拿扇子往外扇吧。” 琉璃忙打开窗户,从墙上摘下一把大扇子,呼啦啦往外扇着。 皇上摇摇头,将正看着的书扣在几上,看向琉璃。 她用力扇着,脚下一跳一跳的,嘴也噘着,呼呼得往外吹气,皇上弯了唇角,看她一会儿说道:“好了,不用扇了。” 琉璃停了下来,使劲嗅了嗅,松一口气。 “要不要教你添香?”皇上问道。 “不要,学不会。”琉璃摇摇头,又道,“如今百花盛开,用鲜花花瓣多好,等花谢了,可以用干花瓣,比熏香好闻,熏香的味道,怪怪的。” “熏香不只是为了闻香气,里面放了药材,可以清心安神,也可以驱疫防病。”皇上耐心说道。 琉璃哦了一声,指指门外道:“那,还是让婉如进来吧,她手巧。” “不必。”皇上摆摆手,问她道,“宫中的饮食可习惯?” “这儿的东西很好吃,比白沙洲好吃多了。”琉璃道。 “那怎么瘦了?”皇上问道。 天天背墙倒立,练的呗,琉璃想着,随口说道,“今日减了衣裳,棉的换成了夹的,看起来便瘦了。”说着话咦了一声,“皇上怎么还穿着棉的?不热吗?” 皇上无奈笑笑:“朕畏寒,这棉的要比别人多穿半月。” “畏寒那是因为体弱。”琉璃道,“皇上应该多晒太阳多骑马,闲下来就扎马步,身子准能越练越好。” “先天不足,母胎里带来的毛病,练多了,反而更不好。” “没练过怎么知道?” “狠练过几次,大病了几场,险些送了命。” “那还真是奇怪,要不,皇上去沙漠里住上几年,那儿太阳毒日照长,多晒晒,也许就好了。” “热的时候确实热,冷起来能冻死人。”皇上摇头,“你这是馊主意。” “也是啊。”琉璃挠挠头,起劲想着,”对了,我爹说过,沿着陆地一直往南走,走到陆地的尽头,就能看到南海,海中有一仙岛,长夏无冬,粮食收了一茬又一茬,树木常绿花开不败,真有那样的地方就好了。” “还真有那样的地方。”皇上笑笑,“那不是什么仙岛,那里叫做琼州,是我朝最南端的州府。” 琉璃扑闪着眼笑了:“皇上骗我的吧?” “君无戏言。”皇上笑道。 琉璃依然不信,摇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地方。” 皇上想了想:“不如这样吧……” 话未说完,外面有人打起帘子,皇后走了进来,笑道:“晚膳备好了,皇上就在书房里用膳,让琉璃侍奉着,可好?” 皇上抚一下手中玉如意,摇头道:“这儿坐得久了,还是挪个地方吧。” 说着话起身向外,皇后跟了出去,轻声笑道:“今日早起的时候,宫人们都换了夹衣,瞧上去分外清爽。尤其是琉璃,进宫两个来月,脸也白了,腰身也瘦了,竟让臣妾眼前一亮。她刚来的那日,臣妾就说,假以时日,定是个玉人儿,皇上可记得?” 皇上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皇上觉得如何?”皇后试探道。 “朕也觉得她瘦了,问她是不是不习惯宫中饮食,她却说很好吃,难道是苦夏?”皇上道。 皇后没再说话,看向侍立在榻旁的婉如,轻盈俏丽白皙秀美,怎么看都与俞美人一般风致,甚至还有过之,皇上为何视而不见? 以前,皇上每回进书房里看书,这剪烛添香的活都是给婉如的,可皇上从未跟她说过一句话。 今日特意换了琉璃,听到皇上与她谈笑得热闹,便进去问皇上要不要在书房里用膳,若是皇上答应,就让琉璃在旁侍奉,想着到夜里水到渠成,可皇上非要挪地方。 皇后忍不住一声叹息,与皇上做了六年的夫妻,常常揣摩圣意,却连皇上喜欢怎样的女子都揣摩不出来。 因心中郁郁,晚膳也没用几口,晚膳后跟皇上说:“臣妾想去景福宫瞧瞧俞美人,皇上可要同去?” “你去吧。”皇上摆手,“朕接着看书。” “还让琉璃进去侍奉吧。”皇后忙道。 “算了。”皇上道。 皇后唤一声婉如,婉如喜出望外,正要跟上,就听皇上说道:“不用侍奉了。” 婉如睫毛一颤,一双鹿眼蒙上水雾,忙垂眸遮掩。 侍奉皇后娘娘出了宫门,看两行宫灯蜿蜒走远,转身回来向殿门外值守的女官嘱咐几句,分花拂柳,来到秋荣姑姑房门前。 服侍秋荣的两位小宫女,一个红儿一个彤儿,看到她过来,忙笑着过来招呼:“婉如姑娘可是稀客。” “琉璃在吗?”婉如问道。 “在。”红儿笑道,“琉璃jiejie在房中拿大顶呢。” 婉如蹙一下眉,她不懂拿大顶是什么,听名字就知道粗野。 琉璃听到有人敲门,笑着喊道:“门开着呢,进来吧。” 婉如推门进来,看着倒挂在墙面上的琉璃,惊得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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