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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喜欢在后山玩闹,却没有深入到过这些地方,只能顺着水流一直走,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苍云肯定是不能回的,回了肯定要被抓起来,云间也一样,会连累一整个门派。 她倒是想在死前再见十四一面,但是对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自己连去无罪渊的路都不知道怎么走,太远了还容易死路上,就算路上没死,说不定见面就要被十四大卸八块,一想到这种不太美好的画面,朝灵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到最后,她又变成了一个人。 小时候一个人流浪,长大了一个人亡命。 暗河的水流是向下的,朝灵没走多久就看见一堵厚重的石壁,河水从石壁里穿过,但是洞口小了,她没法穿过。 前面没路了。 朝灵和石壁面对面干瞪眼半刻,才认输一般转头。 一路行来,朝灵已经记住了大概的地形,往回走容易碰上追兵,往前没路,她也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块勉强能落脚休息的大石头,不管不顾地躺了上去。 她忽然想起天明谷中,幕天席地的那具尸体,“天明不笑生”尸骨下摆着的那块石板。 “人生自古谁无死,今天轮到我了。”她回忆起对方那异于常人的豁达态度,忽然笑了笑。 人生自古谁无死,今天轮到她了。 她浑身湿漉漉的,闭着眼睛,对脖颈间流血的伤口已经习以为常,身上的温度也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接下来又会是什么?幻觉和走马灯吗? 她昏昏沉沉地想着,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耳语,带着如同诅咒般的恶意。 朝灵闭着眼皱了下眉。 死前的幻觉难道不应该是回忆她人生最快乐的时光么,这叽叽喳喳的又是什么鬼? 她有些烦躁,终于忍不住,猛地睁眼,却和黑暗中一张狰狞丑陋的面孔对上,怨魂的长爪已经伸到了她脖颈间,鲜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她流出来的鲜血。 朝灵只觉得呼吸一顿,下一秒恶心呕吐感就布满了胸腔。 她一掌拍飞面前怨魂,抬眼却见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围了密密麻麻一圈怨魂,她见过这种东西无数次,如影随形,如蛆附骨,她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过来。 “又是你,”她目光里终于染上怒意,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你给我滚出来,朱心。” 无人应她,只有铺天盖地的怨魂,它们窃笑盘旋着,兴奋到胡乱飞舞,发出尖利的笑声。 它们憎恨生人,它们对生人的死亡乐见其成。 它们不入轮回,没有来世,也没办法弥补过去,它们只能永远飘荡游历在尘世,带着满腔恨意,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生不如死。 “你想要烈灼之炎就自己来拿,为什么要躲?” 无人应她。 朝灵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无人应她。 唯有漫天的怨魂,在黑暗中起舞,桀桀狂笑。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她只是想要片刻安宁,为什么都这么难? 她到底错在哪里? 她质问,越是失控,怨魂的狂笑声一阵高过一阵,它们好像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看着一个人在绝望中死去,只是想看一个人被逼疯的模样。 为什么她生来就带着烈灼之炎,为什么所有人都愿意为了它死去活来。 为什么偏偏是她? 积攒太久的怨气顷刻成型,化为无边杀意,她失去理智,她只想杀了它们。 她疯了。 烈火伴随着剑光,一次又一次在黑暗中亮起,那些刻意被压制情绪最后都化成了自|虐般的剑意,她看不清面前有谁,只知道不停挥剑。 沉渊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个全然失去理智,不停对着虚空挥剑的朝灵。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忽然被人挖了一块。 “朝灵,”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但是她已经听不见了,她只是不停地挥剑,刺出,目光呆滞,浑身是血,像是残破的木偶,“停下来。”沉渊伸手去抱她,却被她躲开。 他按住她持剑的手,害怕她冲动之下做出傻事,长剑落地,对方却像是被夺走最后一分安全感的濒死小兽,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她抬手,猛地刺向自己的喉咙:“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沉渊没想到对方真的会自伤,攥着对方双手,把人牢牢扣进怀里,朝灵双手不能动,毫无温度笑了一下。 那个笑太刺人,也太绝望。 朝灵是个至死都不会服输的人,没有手,她还有别的死法:“你阻止不了我。” 她在准备用最粗暴的方法自尽,沉渊看着她一字一句开口,下一秒就毫无预兆,低头吻上了朝灵冰凉发白的嘴唇。 或许这个吻并不能称之为吻,因为恶意太重,没有半点温情。 他带着祈求般的纵容,求她停下,求她不要害怕,而朝灵只是突然找到了宣泄口,报复似地咬他,交缠的唇齿间只有浓郁的血腥味,而他毫不在意,不停地用吻和拥抱安慰崩溃到极点的人。 怀里的人正在发抖。 他的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地像在哄半夜不敢睡觉的小孩,朝灵失去神智,不停地咬他,喉咙里溢出困兽般的呜咽,嘴唇和舌尖都在流血,他却半点都不想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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