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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石坊之外,尽是丰容靓饰绮罗珠履的逍遥廷弟子,站在最前的四个壮汉抬着一方贵妃椅,张茵茵一身紫衣尽显婀娜身姿,她撑着脑袋仰躺在椅子上,支起腿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坊内诸人。 轻纱浮动,遮不住下头雪白的大腿,美好丰盈的体态时隐时现,逼得修道的弟子各个眼观鼻鼻观心,头也不敢抬。 生怕多瞧一眼,就被妖女勾走魂魄。 面首给张茵茵又是喂葡萄,又是奉酒,看上去当真逍遥又快活,半点不见对方剑拔弩张的意图,可气氛却草木皆兵得有些窒息。 因为张茵茵在讲故事。 讲一个始乱终弃,忘恩负义的故事。 这个故事玉无缺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他挤开众人绕到木青君身后,始终没见到陵玉道长和岳庭芳。 “跑哪儿去了?”木青君见他行色匆匆,拉着人退到后面问,“见到庭芳了吗?” “正想问木青君呢,方才我在后山练剑,听到钟声有异便赶过来。”玉无缺道,“不是一月为期么,这才过了半个月,张茵茵怎么就来了?” “谁知道她想搞什么鬼。”木青君道,“听上清观的弟子说,逍遥廷走正道上来的,沿途想拦路的弟子都被弄晕给送上来了,到了殿前也不进来,就在那动嘴皮子。” “见血了吗?”玉无缺摸着剑柄问。 “没有。”木青君神色严肃,“就是因为没有,她们又不肯进殿,所以不能以擅闯上清观的名义将人赶出去。”张茵茵只是将人迷晕,一个个放在轿子里送上来,没少一块皮没流一滴血,上来之后只在石坊门口讲故事,未曾兵戎相见。 这个时候谁先亮剑谁便输了一步。 玉无缺远远打量了一圈,问道:“有血渊殿的人。” “不止。”木青君手隐在袖中,指着人群一一介绍。 依附狱释宗的门派,中立的门派,甚至有不清楚状况以为有什么清谈会被骗来的小仙门,这些仙门虽在天极宫治下,却没什么存在感,也毫无战斗力,大大小小势力庞杂的仙门都在,每派至多只有两人。 玉无缺恍然大悟:“才来了这么点人,根本算不得援兵。张茵茵此举不过是想将上清观的声誉踩在脚下,达到目的这些人插不插手都不要紧。” “你如今倒肯多动脑子了,不错。”木青君趁机夸赞一句,“故事讲完,若再有实证证明她所言非虚,那便不管今日还是半月之后,逍遥廷要直取上清观,都算得上名正言顺。” 可以说,逍遥廷每走一步都在规矩和法理之内,没给旁人留下一点说三道四的空间,半个月过去了,本来这件事是两派私怨,可以私下沟通解决,可上清观到现在都未曾出面,硬是把失态拖到公之于众的地步。 玉无缺捏拳:“都这个时候了,陵玉道长怎么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上清观的弟子就自然分立两边,岳庭芳扶着陵玉道长的一只胳膊,缓步走了出来。 陵玉的气色不佳,看得出右脚像是有伤,走路不大稳当,岳庭芳几日不见,消瘦了许多,他只匆匆瞥了一眼玉无缺和木青君,什么都没说,扶着陵玉走上前去。 玉无缺有些担心:“庭芳神色有异,陵玉道长竟然不是装病,木青君猜猜,张茵茵会做什么?” “妖女想什么,我才不要猜。”木青君嫌弃完又叮嘱,“无缺,你可听好了,逍遥廷至此都只是凭一张嘴,难以让人信服,如今召来众家围观,必得拿出实证,若实证针对的是岳庭芳,你万不可冲动相护。” 玉无缺哪肯听从,愤然道:“可他们要是敢出手伤人,我怎么可能不护!” “废话!”木青君瞪他一眼,“要是敢伤我天极宫弟子,自然不能坐视不理,除此之外的别的情况,你需冷静。” 玉无缺闷闷地「嗯」了一声,眼看着岳庭芳和陵玉道长走到石坊下,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握着剑柄的手心都出汗了,生怕对方不讲道义杀个措手不及,伤了自己的好兄弟。 同他一样紧张兮兮的还有上清观弟子,唯独陵玉道长依旧云淡清风的神色,一一问候了坊前仙门代表,还大方地邀请他们入观漫谈。 “不必了。”张茵茵这才收起她没骨头似的靠法,直起细腰,笑盈盈地道,“故事又说了一遍,怕是有些人都听腻了,可我不到这里讲,你还不肯出来见我一见。敢问道长,何时将周玄清交出来?” 陵玉道长道:“玄清乃我门下弟子,犯错惩处,也该由上清观来。” “好吧,此事不急,反正还有半个月,陵玉道长可以好好思量要不要给我人。”张茵茵道,“之前说好一月为期我自当信守承诺,今天来,只不过是想让大家大开眼界。” 她说完便将眼睛盯在岳庭芳身上,血渊殿的金护法趁机道:“张宗主,凡事口说无凭,讲究实证,我等应你恳求来见证公理,你总得拿出些证据让大家心服口服吧。” “那是自然,没有证据,便是给清清正正的道门泼脏水,岂非坐实我妖女之名?若有实证,小女就只是来求个公道的可怜人,你们都得替我做主呐。”张茵茵捂嘴笑道。 “咳。”金护法催促,“你有冤屈,在场之人自会替你做主,张宗主有话还是快说吧。” 张茵茵抬手指着岳庭芳道:“修我合欢宗者,体质有异,诸位也是知道的。而我们姐妹几个都是前宗主的亲传弟子,体质尤其特殊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