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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的什么药?”白疏镜问道。 空知:“补气血的。” “你们出来快大半年了,别说是药,就连傀儡都耗了许多。”白疏镜道,“我赶到时就只看见巴蛇和鹿属,加上你三个傀儡,其余人呢,是不是都在路上用光了?” 空知默默点头。 “胡闹。”白疏镜有些生气,“明知你主人脾气犟,平时就该劝着些,他身子不好你是知道的,纵着他迟早有一天出事,手边没有可用的傀儡,药也不够,空知,我若迟来一步,你们是打算和花风羽玉石俱焚吗?” 空知赶紧跪下:“我知道错了。” “玉无缺呢!”白疏镜将石桌拍得咚咚响,“他怎么不来认错,不是拍着胸膛保证会将人照顾好,叫他来!” 空知:“师……是,玉公子在药房煎药呢,哎哎,太清上仙你消消气,他一身伤可打不得,哎——” 空知拉也拉不住,反被白疏镜提小猫似的拽到了药房。 于是他俩就坐在小马扎上,被白疏镜数落了一个多时辰,两个人乖乖低头挨训,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玉无缺出奇安静,也是因为他内疚,就少看了那么一眼,鹤不归都能自己给自己割成这个样子。 他不爱惜身体,玉无缺不好去怪他,但既然说了要照顾好人,这次错漏出在自己粗心大意上,挨多少骂都是应该的。 白疏镜训得口干舌燥,听见卧房里咳了一声,便道:“我去看看师弟,无缺熬好药一会儿端进来,空知去准备晚膳吧,我还叫了萧楼主过来,一起在这用了。” 空知:“是。” …… 气势汹汹的太清上仙,在推开卧房门前一刻,努力调整情绪和脸色,换上贤妻良母的模样才走进去。 鹤不归靠在床上看她,轻笑:“生气了?” “咳,没有。”白疏镜在床边坐下,再次把了脉,这才语重心长地道,“小西,身子好些了就随我回家吧,你总在外面,我和兄长放心不下,如今你真身的事都传开了,到处不太平,若再——” “好。”鹤不归没等她把话说话,立刻就答应道,“好些了就回家。” “难得你肯听劝。”白疏镜温柔地抚了抚鹤不归额边碎发,“见你病一次,心头就难受,要是兄长知道了怕是觉都睡不好。”其实已经失眠好几日了,眼下乌青重得像是被人下了毒。 鹤不归:“……” 鹤不归好笑道:“所以你不敢骂我,就拿着旁人骂,我可都听见了。” “不该骂吗?”白疏镜理直气壮道,“他俩没把你照顾好,为徒为侍都有极大过失。”要不是瞧着他俩一个比一个灰头土脸的,打都是应该。 “说说看,为何划伤自己。”白疏镜靠过去,像小时候一样将人揽着轻轻拍着后背,“若有理有据,我便不罚他俩了。” 鹤不归顺从地把头靠过去,把从白令川到江陵发生的所有事都说了一遍,说完才道:“老天自有安排,那种情况下偏巧被我碰上,我别无他法。” 白疏镜一语不发。 鹤不归继续道:“也算是物尽其用吧,我留在凡尘,总算是有点用处的。” “又说这些话!”白疏镜叹气,“我知道事赶事到了要紧关头,你应该也必须这么做,只是……瞧不得自家弟弟伤筋动骨,我是心疼。” “知道。”鹤不归晃了晃师姐的手,“你和师兄关心则乱,消气了吧?再说玉无缺和空知,一路若无他们,我早下不来床了。 何况在法阵之中,玉无缺为了设法将我先推出来,自己受了极重的内伤还强撑着同玄戒门的弟子苦斗了一夜,师姐若真心疼我,该去替我看看他的伤,别发火打骂了。” 鹤不归软软地靠着师姐,乌黑墨发挡了半边脸,气色不佳瞧着尤其可怜,再哑着嗓子一声声的「别骂人」「不要罚」「好不好」,白疏镜只想举起双手说「好好好」。 师弟撒娇最是要命,都这般说了,白疏镜肯定要星星不给月亮,什么都答应。 “你还挺护自己的徒儿。”白疏镜摆摆手,“罢了罢了,等花锦云伤好些此事得从头查,花风羽已经被我关起来了,这几日事儿很多,既然他们尽心,就好好养着。” 鹤不归立刻正色道:“我也要审他。” “好,但必须是身体大好了才行。”白疏镜道。 玉无缺推门进来,端着药碗:“回禀上仙,花锦云派了人过来给师尊送东西,还有些话要同上仙说。” “你过来喂药吧。”白疏镜起身往外走,见玉无缺皱眉耷脸的可怜样,拍拍他的肩,“这些日子辛苦了,你师尊都同我说了,不是你们的错,行了,快去好好伺候。” 玉无缺恭谨道:“是。” 掩上门,玉无缺一言不发坐到床边,舀起黑黢黢的汤药试了试温度才送到鹤不归嘴边。 鹤不归没喝,因为喂药的人脸色同药汤一样黑,显然老大不高兴。 鹤不归觑了一眼药碗,无话找话地道:“这是什么?” 玉无缺冷冷道:“药。” “什么药啊。”鹤不归道,“中午喝的甜丝丝的,这个放糖了吗?” “阿胶鹿茸配大枣,用红糖熬的。”玉无缺颠了颠勺,“要凉了,师尊快些喝,花掌门又送来了许多顶级药材,还有鸡蛋和老母鸡,够你将气血补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