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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楼主登船,找龙宫只是顺手。”鹤不归道,“你也要查这件事。” 萧旗没有否认:“我讨厌一切秘密。” “我也讨厌,这不是合了楼主的心思么。”玉无缺接过话头,“萧楼主,我们自有我们查案的方法,你只要依照承诺,利用啸月楼的能力,把我们真实行踪掩盖即可,我和师尊化身啸月楼仆从随你们一起上岛,上了岛,便各自行事,其余不必多问。” “也是,问多了又是另一桩生意。”萧旗点头笑道,“那好,替你们隐姓埋名,放些烟雾弹出去,这不难办,包在我身上。那傀儡——” 鹤不归满意一笑:“你要的东西,我明日送来。” “多谢太微上仙成全。”萧旗笑意深深,“定好上岛日期,我第一时间禀报上仙,还请二位提前做些准备。” 事情说定,又喝几杯酒,这场戛然而止又再续上的酒局才算圆满散去。 醉仙舫门口,鹤不归和萧旗作别,转过身便不见了玉无缺和空知的身影,他穿过拥挤人群,见远处拱桥上二人乖巧地找了处人少的地方坐着,叽叽咕咕不晓得在说什么。 鹤不归慢慢走过去,倒是夜风吹过只言片语,他让忍不住会心一笑。 “罩衣得换一件儿了,师尊做罩衣的选料很特殊,也不知道千鹤城买不买得到,我明天去问问,实在不行就先缝上,回家再给你做新的。” “公子不必费心,又不是人,破皮流血伤筋动骨且得养,我只是个傀儡。” “话不能这么说,我可没把你当傀儡,你有名有姓,有喜怒哀乐,不高兴了还会噎我,我可是将你当朋友的。” “当真?玉公子把我当朋友。不能是为了拍主人马屁,故意这么讲吧?” “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吗?” 好好看伤,说半截打闹成一团,本就扯破的衣服被撕得更像要饭的,空知告饶道:“我信你我信你,那以后我也将公子当做朋友。” “行行行,你先别动,衣服破成这样,一会儿露着腚回去师尊定嫌你有碍观瞻,过来我给你补上。” 玉无缺当街给人补裤子,空知木愣愣地背过身等着。鹤不归远远瞧着,莫名觉得有些心热。 “公子有所不知,浮空殿的傀儡们都很喜欢你,说你来了之后,家里非但比从前热闹,连主人都——” “都什么?赶紧讲!” “主人话比从前多了,也总见笑,有个人紧着他四时三餐早睡养身,心情脸色都越来越好,这些是公子的功劳。” “你们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们,嗯,也很喜欢师尊。” “看得出来,公子对主人的喜欢,半点藏不住,有时我们私下玩笑,都道主人哪是收了徒儿,便是找了个管家婆也不为过。” “什么管家婆!” “指手画脚,多管闲事,不是管家婆吗?” 玉无缺瞪他:“你骂我。” “非贬义,公子难道不知管家婆的意思?”傀儡听不出明知故问,当真以为玉无缺是听不懂,还解释了起来,“妻室,老婆,夫人,那口子,都是一个意思。” 玉无缺赶紧捂嘴:“得了得了,越说越离谱,我待师尊真心实意,被你们说成什么样了。” 空知支支吾吾:“如此形容是有些不妥,公子是男的,妻房哪有男的做,不过你待主人日常举止,再亲厚也没有了,也只见过别人夫妻两个,一个嫌人话多啰嗦,一个管人花销吃喝,打骂起来也当不得真,主人打你,你也从不计较,转头嬉皮笑脸就哄他多吃几碗甜酪,主人骂你骂得那样凶,你给什么他便吃什么,气性再大也不往心里走,如此这般,和那平民夫妻相处起来不是一样么,人家也是真心实意,我没说错呀。” 不知道傀儡的思维逻辑是怎么设计的,师徒间的相处竟然可以和恩爱夫妻连想到一头。 饶是玉无缺再变态,也从来没往这上头想过。 不过被他这么一点破,玉无缺那些时有时无的变态举动浮出水面,结出的当真是些见不得人的旖旎水花,点滴细节打成涟漪,越荡越肆意,搅得他心内烦乱,快要把傀儡的无知之话当真了。 师徒关系要真是坦荡,怎么解释他总想触碰鹤不归这种心思呢? 那是不是别的徒儿,也总想摸着碰着自家师尊,会觉得他无时无刻都可爱,高兴可爱生气也可爱,以至于没事都要找些事气气别人,再贴过去哄高兴。 他把鹤不归置换成长思真人的脸,别说摸一下,就连可爱都夸不出来。 不可爱不和蔼,老气横秋,心生敬畏。 再敬而远之。 那怎么鹤不归,就会和旁人不一样呢? 玉无缺小声道:“听你这意思,是师徒还是夫妻,只要真心实意,都不打紧的?” 空知认真点头:“只要主人开心,我们有什么所谓。” 玉无缺不晓得他是真听懂了认真作答,还是根本就没这套逻辑胡乱瞎说,便道:“两个男子,做夫妻,也不打紧?空知你过一下脑再回答行不行。” 空知哪里有脑可以过,他重复:“只要主人开心。” 牛头不对马嘴这么一讨论,玉无缺像是受到了奇怪的鼓舞。 他深觉有理,也点头:“是呢,师徒夫妻或是兄弟父子有什么打紧,重要的是他,只要他好,此生平安喜乐,我便也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