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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上仙拂尘一甩,腾空而起,万里晴空突然黯淡,平底起了数股惊雷,风暴中心的仙尊爆发骇人威压,滔天法力混杂着天威,劈得凶兽阵阵哀嚎,响彻上空久久不散。 金天禄收起配刀,看了眼天上惊世骇俗的大阵,对下属道:“没咱们的事儿,抓人要紧,撤!” …… 整个天极宫乱作一团,某个山洞中,凌斯却安然盘腿坐在深处,吃下补血灵药,他眼神疲惫但满是释然,面前阵法已经用尽,用鲜血画就,又割下自己腿rou为阵心,那块好rou已经被血阵吸干,足以证明,以身饲虎永远是最有效的驭兽之法。 他捡起手边枯树枝将其划乱,对洞口沉默运尸的下属道:“每个地点都别落下,有备无患,多拖些时间。” 下属齐声道:“是!” 这队人马藏在山洞中,把妖兽尸体肢解成块,挖出金丹,放出一桶桶污血,再分批运至水妖出现的地方,要么倒入湖泊,要么沿路堆放,血腥总能让兽类趋之若鹜,在枯水里受尽折磨饥肠辘辘的水妖更无例外。 凌斯想尽各种办法才把这些数量可观的灵兽运进山中,制成「路边珍馐」,为这场凶兽祸世的好戏做些添头。 若非一双儿女受天极宫器重,御灵宗多了些别人没有的信任,今日事也没那么容易成。 凌斯草草包扎好自己的腿,确认没有血迹,看不出破绽了,这才扶墙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却见洞外火光一闪,一枚烟弹冲天而去,在空中炸出一朵殷红蛊虫花样。 那是血渊殿的门徽。 凌斯驻足看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走出洞外。 “果然是你!这次被我抓到现行,你再也无从狡辩了。” 金天禄领着几名随从,扣下了正在运尸的人,指着凌斯道:“凌宗主,别来无恙啊,我代鸦莹问一句,西海之滨数万海鸦惨遭屠戮,妖尸不翼而飞,是不是你所为?” 凌斯立在洞口,思忖片刻,笑道:“金护法都寻到这儿了,我承认就是,没错,是我做的。” 金天禄没想到他承认地如此痛快,担心有诈,拔出佩刀指着道:“烈燕堂和你御灵宗同在岐支城,你表面和气,暗地里大肆屠杀妖族,除了海鸦,虺人灭族你也别想抵赖。” 凌斯挑眉:“海鸦一族,我挑拣着修为不俗者杀的,至多百人,我走后那里数座渔村被屠,尸体被盗,妖尸能做些什么血渊殿不比我更清楚?” “至于北海虺人族,他们虽是虺蛇后人,可惜血脉实在稀薄,我用不上,金护法一路派人跟踪,寻不到我的人影,便顺势痛下杀手赖在我的头上,虺人至今只有五百族人,不知你们辛苦得来的妖尸,炼出虺蛇精血没有?” 金天禄冷笑一声:“炼没炼出,凌宗主都cao心不上,我只要把你交出去,不管天极宫还是狱释宗都不会放过你,如今证据确凿,屠杀妖族,引起今日凶兽祸事,你已是百口莫辩。” 凌斯扶着墙,渐渐捏紧了拳头。 金天禄下巴一扬,随从立刻抹了运尸人的脖子,血溅三尺,腥气扑面,只留下凌斯枯立在一边,灌得心口发冷。 金天禄阴恻恻地笑着走上前来:“恭喜凌宗主一双子女选上亲传弟子,只是从此他们二人也得因你背上骂名,怕是再不得重用,御灵宗一门以后还有没有得两说,不过能断天极宫一臂,怎么都不亏,何况你也不是无辜的!” “是,我有罪。”凌斯苦笑道,“事情若败露,会连累阿霄阿岚,会让御灵宗蒙羞,我也再无颜去见祖宗。” “最烦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伪君子,哪个手段不比我们阴狠,临了还在这对不起祖宗,呸。”金天禄横刀向前,喝道,“拿下他!” 泥里突伸血爪,三寸利甲抠进脚掌,金天禄低头看去,脚腕齐齐断成了两截。 …… 裴月湖恶战正酣。 偃甲和凶兽激烈撕斗,鹤不归数次接近水中吴天想趁机救季雪薇,每每都被突然冒出来的水兽拦住去路。 主脑正是曾经被他收拾过的那只,白应迟出手搅乱了神魂,想要蛊惑他的魂魄根本不可能,可吴天以昏厥之身出现,还在喉头缺失的情况下开始说话。 他举着水泡,小心翼翼地捧到面前,一会儿冲着鹤不归,一会儿又看向远处的玉无缺。 “她沾了千古的血脉。” “可她腹中空空,钥匙呢?” “到底是谁拿走了?” 说话的是个女声,明显强占了吴天身体,想必就是那幕后之人。 “昏聩城主,竟将钥匙藏进凡人身,到底是谁?” 鹤不归冷静回答:“是谁要紧么?弄出这么大阵仗,你根本就不是为了寻人。” “哈。”女声轻笑,“瞒不过你的眼睛,太微上仙,你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 “啊。”鹤不归遗憾道,“那可如何是好。” 女声温柔道:“好说,好说,上仙帮我个小忙,这个秘密我一定带到阴曹地府也不说与人知。” 四周打得血rou横飞,刀光剑影,鹤不归往后一靠:“你说。” 倒不是真想打商量,毕竟前有吴天惊世骇俗地恳求「给我吃一口」,鹤不归已经没有任何耐心同妖怪讲话了。 他装作认真听着,私下却突然传音入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