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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外的雁回庵,刚刚下过了一场小雨。 佟夏矽穿着海清,发髻上没有半个花红,麻木地提着水桶倒入了水缸中。 “知回,你今日去灶房帮帮忙吧!来了几个香客借宿,怕是人手不够。” 知回是庵中住持给佟夏矽取的法名。 “嗯,好。” 佟夏矽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放下水桶进了灶房。 雁回庵很小,尼姑也少,但凡来了香客,大家总是会忙一些。 忙也好,免得想起其他的。 这段日子,她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侯夫人,变成了打水烧饭无一不通的带发修行的姑子。 清苦而忙碌的新生活冲淡了一些丧子之痛,冲散浮沙留真金,留下在心头萦绕不去的,更多的却是难以割舍的爱情而带来的愁苦。 “今日那送柴火的汉子来了没?”一个小比丘尼悄悄问道。 年长一点的摇摇头,脸上也带着一丝丝兴奋:“还没来呢!想是快了!” “啊,太好了,我还以为错过了!” 小比丘尼开心地打开了一些后院的门,手里忙着活儿,却伸长脖子翘首盼望。 说曹cao曹cao到! “柴火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如同天雷劈在了心中,佟夏矽手一抖,摔碎了碗却也顾不上去看,只是震惊地望着那声音的来源处。 尼姑庵灶房后门外,一个瘦高的男人逆光站着,身上穿着粗布衣服,肩头还有着两道背柴火的压痕。 “夫君……你怎么,在这?” 作者有话说: 耶耶耶-流放渣男!快乐! 第39章 皇帝吃醋 还是吃酸杏干吧 周冉显然没想到能在灶房见到佟夏矽, 面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强自按捺下来。 “我来给这里送些柴火……” 小侯爷的手背上多了几道疤痕,脸颊上长出了没打理的胡茬, 头发挽了一个道士髻, 穿的也是粗布衣服, 沧桑而憔悴。 看在眼里,疼在佟夏矽的心里。 她不禁走上前几步, 伸手想要拍一拍他身上的浮尘。 临到要碰着时, 又猛地缩了回来。 “夏儿……对不住!” “夫君, 对不起!!” 两人同时开口, 各自都是一惊。 周冉急急道:“是我对不住你!没及时请到御医, 你怨我恨我都好, 不要伤心坏了自己的身子!” “你在雁回庵修行,我便在山下砍柴!” “每日陪着你,守着你!” 佟夏矽闻言, 眼泪决堤一样流了下来:“我, 我还以为夫君你怪我,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 “我怎么会怪你!?”周冉一听这话, 一惊, 立刻道,“我还以为夏儿你怪我没请到御医……” 两人相顾流泪,隔了一会儿,齐齐破涕为笑。 都以为对方是怪罪自己,谁想实则却是彼此伤怀于被对方埋怨。 “夏儿, 我们回家吧!” 周冉牵起妻子的手, 一边笑, 一边流着泪道:“从今往后, 你我再也不要分开了!” …… 佟容最近看戏看上了瘾,跟前世的人追连续剧一样,每天都要看几折子。 看戏这种事情,和看电视是一个道理,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人在旁边一起讨论聊天,乐趣便少了一大半。 柴山毕竟是皇帝,时常公务缠身不能作陪,于是佟容又唤来了两个婕妤,陪着热热闹闹聊天说话。 他月份大了,肚子一天比一天鼓,和柴山的欢乐事再度被迫暂停,宫务也彻底暂且甩给了未央,每天悠哉悠哉看戏、吃饭、睡觉。两辈子加在一起,头一回如此闲散。 而两个婕妤,看戏的瘾比佟容还大,每日都是早早地就在戏台子前面候着了。 能够来看戏,当然要顺便讨好一下顶头上司。 “娘娘,我给您剥一个橘子?” 周雨奴揣摩着上意,拿了个一看就很酸的青皮橘子殷勤地剥起来。 剥皮,脱瓣,恭恭敬敬递到面前。 佟容正看到精彩处,眼睛没顾上旁边,余光瞄到了一瓣递过来的橘子,脑子跟着戏词没转过来,下意识便以为是柴山的手。 于是,他想也没想,十分自然地低头张嘴,叼走了那小橘瓣,抬头继续兴致盎然地看戏。 周雨奴: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好走到门口看这一幕的柴山:刚刚发生了什么!! 柴山气愤得头发都快绿了!! 他隔着老远,登时大喝一声:“周婕妤!!你好大的胆子!!” 周雨奴还没从石化状态中清醒过来,就见皇帝脸色沉得跟锅底一样,怒发冲冠地奔向这个方向! 佟容听见吼声,满脸莫名地转过头,这才发现刚才喂自己吃橘子的竟然不是小山,而是周婕妤! 再一看,小山本人已经来到了跟前,怒气冲冲地瞪一眼橘子又瞪一眼周雨奴,瞪一眼周雨奴又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自己。 佟容:有些心虚。 毕竟周婕妤实则什么都没做,而他自己,一年前还是坚定的老直男。 怎么算,都是他这一方的过错。 “不关他的事!” 佟容摆摆手让吓得「扑腾」跪在地上的周婕妤起身:“是我没注意,刚才还以为是你递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