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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有了破冰趋势,怎么就僵成这样了? 花颜现在觉得两人吵嘴都是关系好了,真关系不好就像现在这样,赫连奚完全不搭理。 他跟赫连奚关系更密,赫连奚不愿意提的事,花颜不会没眼色地当面询问,可又实在抓心挠肺地想一探究竟,就来秦玉龙这儿打听了。 “不过惜年和小王也没有。”花颜假意宽慰道,“毕竟赫连一个人,做这么多人的衣裳忙不过来,还特意传了话,让他们再等两天。想必过个几天,秦小将军就也有新衣裳穿了。” 花颜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简直是往秦玉龙身上狠狠射一箭。 ——他连个飞泉宫来传话的人都没有。 赫连奚照顾了整个后宫,连衣裳还没做完的傅惜年和王以明都专门派人解释说明,唯独忽略了他。 分明他俩住得最近,却被忽略得彻彻底底,仿佛完全没他这个人。 秦玉龙盼了一夜又一天,从雀跃渐渐变成灰心。 或许他在赫连奚那里,也确实不能算人,只是个禽兽,不配有衣冠。 秦玉龙心里落寞,他藏不住事儿,沮丧的神情都写在脸上:“炫耀完了?你可以走了。” 花颜眯了眯眼:“不对劲。” 他绕着秦玉龙走几步:“太不对劲了。” “你应该说‘谁稀罕要他的东西’才对,不然不符合你们水火不容的关系。”花颜缜密地推理道,“就算你因为打了他心怀愧疚,也不该态度转变得这么快。” 秦玉龙又惊又急:“谁打他了?!” 花颜总不能知道他们在战场上交手过的事? 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赫连奚还曾是栖凤的将军,连陛下和皇后殿下都不曾提过。这层身份太危险,不提是对赫连奚最大的保护。 花颜是如何得知……还是说,花满楼的情报网强大到这地步了? 花颜看他这反应,当他是心虚,步步紧逼:“中秋夜那晚,你敢说你没打他?” “……”秦玉龙松懈下来,无语一瞬,“我干嘛要打他?” 战场上是不得不战斗,至于平日里……他又不是爱逞凶斗狠的人,虽说吵上头后是想恨不得打一架来得痛快,可也只是刹那间的念头,从不会行动。 这锅莫名其妙,实在冤枉。 花颜看他这神情,又推翻了刚才的猜想。 “既然没有打他,却又这么对不起他,还让赫连这般难以启齿,遮遮掩掩。”花颜成功排除掉一个选项,语气笃定,“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你酒后失德,轻薄了他!” 秦玉龙全身僵住。 花颜本是猜测,但见秦玉龙突然僵硬,反倒微微一愣。 “不是吧……”他惊讶地睁大眼睛。 还真被他给猜中了? – 飞泉宫。 “殿下,给各宫的衣裳都送去了,只剩下这一套……”阿罗小心翼翼地问,“要给钟玉宫送去吗?” 那是一套银白战甲。 执玉龙银枪,若是穿上这一副银甲,必是绝配。 所有衣裳里,殿下对这副战甲最用心,不眠不休做了好久。它身上无一处绣花,只有泛着银光的坚硬甲片,独属于将军。 阿罗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做给谁的,宫里不就那一位将军…… 偏到了今日,别的衣裳都送出去了,这副最费心血的战甲还留在手里。 赫连奚说:“送什么?不送。” 阿罗了然:“是是是,奴不送,等殿下亲自去送。” “什么亲自送?又不是做给他的。”赫连奚拒不承认,“本殿是做给自己的。” “就算再也上不了战场……还不许本殿有个将军梦么?” 阿罗轻声:“可是尺寸……”是完全照着那位秦小将军做的啊。 赫连奚:“本殿还在长身体,自然好做得稍大些,不然日后岂不是穿不上?” 阿罗:“啊对对对。” “九殿下。”重雪殿来的宫人忽然在外通禀,“皇后殿下请您去重雪殿。” 赫连奚疑惑,不知道皇后殿下单独找自己有什么事。 “知道了,马上就去。”赫连奚扬声回答,又低声对阿罗道,“……把这套银甲收好藏起来。” – 重雪殿。 “陛下,皇后殿下。”赫连奚不出意外地又在重雪殿里看到了谢重锦。长黎陛下简直把皇后寝宫当家,皇帝住的紫宸殿跟摆设似的。 哪像栖凤,皇后每月初一十五才能和女帝独处片刻。 ……但皇后好歹还有初一十五,自己父妃半年也难得见上一回。 好在父妃早已对母皇死心,不求圣宠,一心守着两个孩子。 倒是他让父妃cao心。 赫连奚每回见到长黎帝后恩爱,总会生出许多感慨。 同为皇室,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免礼,坐。” 赫连奚坐下,好奇地问:“殿下传赫连来,是有何事?” 陆雪朝说:“再过两月便是年关,栖凤使臣将会前来。” 赫连奚颔首。这事他也知道。栖凤战败时,止战求和的条件除了送皇子和亲,还有三年纳贡,会在新年派使臣队伍送来。 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至少对身为栖凤皇子的他来说不是。 长黎皇帝荒唐三年,国力大损。但栖凤皇女内斗严重,也禁不起长期外患。栖凤女帝开战之时,本以为长黎元气大伤必败无疑,没想到还会有个所向披靡的秦小将军。落得这局面,倒是自食苦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