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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本难寻,我这本也是偶然得之。”傅惜年道,“送礼都是心意,你调些胭脂水粉,殿下也会喜欢的。” 花颜苦恼:“我是调了,可皇后殿下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黛,我调成什么颜色都不如殿下本身好看。殿下长得就是浑然天成,再添妆反而不美。” 脂粉妆容都是修饰,陆雪朝天然去雕饰,已是很美了。 傅惜年帮着出主意:“那就调香。” “先前已送过冷梅香,没有比那更适合殿下的香了,再调也调不出更好的。” 傅惜年跟着思索起来:“听说皇后殿下精通音律,虽我未有幸一听,你若送把琴呢?” 花颜不通文墨,但擅歌舞,通音律,对琴也有鉴赏能力。 花颜瞪他:“你当琴瑟和鸣这词怎么来的?陛下为太子时送了太子妃一把七弦琴,太子妃抚琴,太子殿下鼓瑟,琴瑟和鸣,夫妻恩爱。此后皇后殿下只用那把琴。我若是送琴,那不是跟陛下抢人?” “……”这下连傅惜年也犯了难,“我倒是没听过,入宫后也不曾听过殿下弹琴。” 傅惜年自然没听过。是谢重锦跟花颜讲故事时提的。 花颜其实也没见过那把琴。 “陛下和皇后殿下忙得要命,自然没时间弹琴鼓瑟了。”花颜抬脚就往外走,“就知道你靠不住,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好了。” “哎——”傅惜年看着他背影想叫住,花颜已走远了。 他暗暗摇头,无奈笑道:“知道靠不住,每次一有事,倒是第一个来找我。” 第68章 贺礼 十一月初五, 天色将晚。 宫道上堆了厚厚的积雪,屋檐结了晶莹剔透的冰棱。好在难得雪停,否则连出行都成问题。 花颜裹着厚实的冬衣,身上披着大氅, 手里抱着个手炉, 嘴里不断哈出白气。 “这天, 也太冷了。”花颜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 冻得瑟瑟发抖, 脸蛋都红扑扑的, 可见外头有多冷。 傅惜年与他同路, 见状把自己的手炉塞花颜怀里:“我这个手炉你也拿着。” 花颜又把手炉推回去:“我拿两个做什么?热死我冻死你么?还是早点儿到殿下宫里取暖罢。” 两人赶到重雪殿, 一进宫殿, 就感受到骤然暖和的温度,跟外面仿佛不是一个季节。 殿中已设下晚宴, 席间瓜果酒菜皆已备好。陆雪朝与谢重锦就并肩坐在上首。 花颜脱了大氅, 把手炉交给宫人,搓了搓手:“还是殿下这儿暖和, 跟夏天似的,一路过来可冻死我了。” 傅惜年含笑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陆雪朝道:“邀你们来不就是为了共饮同乐, 都坐罢。” 两人行过礼后就座, 见其他人还没来,殿里安安静静的,花颜挑起话题道:“竟是我和探花郎来的最早, 显得我们格外贪吃。” “你俩住得离重雪殿最近, 来得早有何稀奇?”谢重锦一句话结束话题。 花颜没话找话:“陛下的紫宸殿比我们远, 来得倒是比我们还早,想不到陛下这样关心皇后殿下。” 谢重锦:“你自然想不到,朕一直在重雪殿,从未离开。” 本想活络气氛的花颜:“……” 他觉得再八面玲珑,九曲回肠,也撑不住这么直的回答。 好在他没来得及尴尬,林蝉枝和王以明就到了。不一会儿,柳雁声和沈鹤洲也一起到了。人一多,殿中气氛自然就活跃起来。 花颜看场上还有两个空位:“柳大人的翠微宫离这儿最远,你们都到了,赫连和秦小将军还没到,他们不会连殿下的生辰宴都要缺席吧?” 自打中秋后,这两人就一直怪怪的,总不露面。后来入了冬,大家都不出门,就更见不上面了。 柳雁声道:“皇后殿下的面子,他们岂会不给?再等会儿就该到了。” 说曹cao曹cao到。柳雁声刚说完,秦玉龙就大步走了进来,对谢重锦和陆雪朝行礼。 花颜往宫门口张望:“秦小将军,赫连呢?他没跟你一起来么?” 住得近的人都是一块儿来的。比如花颜和傅惜年,沈鹤洲和柳雁声,林蝉枝和王以明。秦玉龙与赫连奚宫殿就在隔壁,竟是一个人来的。 秦玉龙落座,神色不明地点了点头。 他倒是想跟赫连奚一块儿来。那夜之后,赫连奚就在宫里待着不肯露面了,冬天更是光明正大地开始冬眠,再也没出来。好不容易有今日殿下生辰这个契机,他就让人盯着飞泉宫动静,想等赫连奚出门时再出去,路上碰面,一路说几句话。 秦玉龙肠子比谢重锦还直。谢重锦心思敏锐,是为了推却他人爱意刻意练就的直,如今都形成了条件反射。秦玉龙是神经粗犷的天然直,能这么费心制造巧遇已是花了全部心思了。 谁知对方半天没动静。秦玉龙仔细一想,就知道赫连奚还在刻意避着他,他不先出门,对方是不会动身的。眼见着再拖下去就要误了时辰,只能率先动身。 赫连奚一定是还没有原谅他,才不肯跟他独处。 花颜百思不得其解,这得是什么隔夜仇,闹了几个月还没好。 秦玉龙前脚到,赫连奚后脚也到了。对外宣称抱病数月,赫连奚气色却并不憔悴,红衣如火,仍是鲜艳夺目的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