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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件事一做,刚充盈起来的国库瞬间又空了大半,想再拨军费给军队加强武装力量便有些捉襟见肘。 果然还是得尽快发展商业。 下马的官员太多,朝中不少岗位都虚位以待。担任吏部侍郎的沈鹤洲忙得焦头烂额,挑选人才为朝廷补上空缺。朝中不是没有人才,只是没后台没背景的人才往日都被打压了,举世皆浊,那不愿同流合污的清明之人自然就会被排挤迫害。这类人不在少数,如今都可以用起来。 数管齐下,前朝一点点变了样。 花颜、王以明和林蝉枝也没闲着。前两位忙着花满楼的开张准备计划,光楼里的装潢就推翻了好几种方案。花颜还在为楼里的男子们设计工作用的新衣裳。 花颜回花满楼见了鸨爹。鸨爹眼角已有细纹,含着笑与他告别。 花颜才意识到爹爹是真的累了。 玉京繁华,青楼无数,花满楼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家。楼妓论才艺,姿色,都比不过别家青楼。 鸨爹年轻时也是妓,因长得最好,被前楼主当做摇钱树,要不是他这脸撑着,花满楼早就倒闭了。前楼主死前,把花满楼交给鸨爹。鸨爹不想再与风尘为伍,准备卖了花满楼,将银子平分给楼里的人,让他们各自另谋出路,别再干这行。 楼里的人面面相觑。 “可是……不干这行,我们还能干什么呢?” “我们做过这个的,也很难找个好人嫁了,做生意的也不肯要我们做伙计,嫌我们脏。” “我举目无亲,自小就在楼里长大,只会干这个。没有花满楼,也会是别的青楼,听说别的青楼还会打骂妓子,花哥哥对我们这样好,我们想留下来,也求花哥哥不要走……” 当时楼里除了别无长物的男妓,还有花颜花语那样年幼的孩子。要是散了,他们都不知道要怎么活。 鸨爹叹息一声,从此留了下来,撑了花满楼十几年。 花颜被赎身时,鸨爹是很为他高兴的。他太知道妓子长得过分漂亮,看似受追捧,实则受折辱。花颜能脱离苦海,他也欣慰不已。 只是没想到……赎身的人身份竟那样贵不可言。 骤然收到大把银票,得知对方是宫里的人,说皇室要将花满楼买下时,鸨爹是心惊的。 他还是没立刻应下,问楼里的人要怎么办。 宫里的人说:“想走的拿笔银子走,不想走的留酒楼做伙计。” 鸨爹:“……酒楼?” 花满楼不是个青楼吗? 等搞清陛下是想盘下这间楼开酒楼,鸨爹只觉得天大的馅饼被砸中,惶恐地问陛下为何会看上花满楼这种名气不大,地段不好的地方…… 对方只说:“宫里有位花美人。” 鸨爹心骇,才知常来楼里寻花颜的那位客人是今上。所以……花颜是得圣宠了么? 后来花颜与他见面,才说没这回事,他纯粹是来帮皇帝赚钱的,陛下的圣宠全在皇后殿下身上,半点儿没分给旁人。又说爹爹莫担心,陛下与皇后殿下人都很好,我没受委屈,您就放心休息吧。 鸨爹终于能休息了,花颜倒忙起来了。 楼里的人基本没想走的。王以明就教他们一些做生意的本领,将来也能派上用场。 京郊,林蝉枝在忙着种地。 他以为皇后殿下说要给他一块地,是一个院子那么大的地,没想到是……京郊荒废的千顷地。 不是所有地都适合耕种,但对林蝉枝来说不成问题。再贫瘠的土地,在他手下也能被改造成良田。他还能建造大棚控制室温,不是时令的蔬菜水果也能种植。只要他提要求,陛下与皇后殿下派来的人手自会为他安排好一切。 安心种地一个月后,陛下派人传消息给他,说他爹被卷入贪官案,调查后发现并不清白,他爹胆子小,贪的数目不大,罪不至死,但也已被革职,再不能入仕。他弟弟政审过不了,想考功名走仕途也绝无可能。林家财产悉数充公,那一家三口身无分文,被赶出玉京。林父遇到田家前是怎么一穷二白,现在就也是怎样一无所有。 林蝉枝听了,除了唏嘘,一时竟再无其他想法。他对林家感情不深,唯一可惜的是林家充公的财产里,大部分都是父君的嫁妆,这下是再也拿不回来了…… 但随后,陛下派来的人又将一沓银票地契交给他:“皇后殿下说这些财产属于田家,并不属于林家,不必充公,命我交给林公子。” 林蝉枝愣了半晌,挥着锄头愈发卖力。 他一定要种出最好吃的菜报答陛下和皇后殿下! – 这样大动干戈了将近两个月,事情才终于落幕。 重雪殿内,一群人聚在一起,俱是一副眼底青黑,困到极点,恨不能立刻睡死过去的虚弱模样,眼里却还很精神,个个冒着光彩。 这两个月他们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熬夜捉贪官、查罪案、选良才、算账本、种田地……各有各的忙碌,白天还要一起在皇后宫里开会,散会后又继续投身建国大业,一个人掰成十个人在使,离猝死只差那么一点距离。 但身体上再劳累,眼皮子都在打架,眼睛也仍旧神光奕奕。 能为自己热爱的事业拼搏奋斗,为自己的家国建设贡献,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赫连奚看着一群劳累过度的人,开始思索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