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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前,贫道听闻武陵水崖灭门惨案,深表痛惜。徐庆鸣长叹一声,捋须道,我苍山一向景仰武陵名门,闻此祸事,实想出力一二,又道武陵百年名门,定能处置妥当,不料过了数月,此事仍没有下文贫道只好亲赴武陵,意欲一查真相,不料他顿了顿,忽然一声暴喝:谢秋石!想不到你豺狐之心、歹毒至斯!不仅杀人如麻,还要窃了门派,自立为主!诸位武陵弟子,切莫被这邪魔蛊惑,认贼作主啊! 他话音一落,堂下便有弟子拍案而起,武陵门下亦露出惊骇之色。 谢掌门!此话当真? 谢掌门!你可有何辩解? 谢秋石,你胆敢行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妙印方丈亦阿弥陀佛口念佛号,天玄宗一席,黄飞卿却是站起身来,道:谢掌门,我门中尚有要事,先走一步。 谢秋石冷眼扫过众人,徐徐点了点头:不送。 徐庆鸣讶然:黄宗主!黄宗主留步,兹事体大,还须请黄宗主与妙印大师一同主持公道 黄飞卿却是微微摇头,不看他一眼,拂袖转身,携诸弟子离去。 几个弟子将王青丛从桌子底下搀出来,王青丛捂着裆部小跑道黄飞卿身侧,压低声音问:宗主,斩妖魔、诛邪祟本是我等职责,谢秋石来路不正,为何我们现在要走? 黄飞卿未作应答,直至走至门口,方暗暗瞥了眼苏叶手中所奉礼匣,嘴唇微动,无声道:是真是假,旁人分不清,本座还能分不清么? 王青丛没听明白,却也不敢再问,短短数刻,一行人竟是走了个干净。 堂前空出来一大片席位,徐庆鸣微微皱眉,就听谢秋石凉凉一笑:怎么?少了一个观众,大礼拿不出来了? 徐庆鸣骤然回头,只见谢掌门虽身处眼刀目剑之中,神色不改,一手盘玩着翡翠珠,一手捻着金丝扇,面上波澜不惊,唇角笑意戏谑,好似嘲讽。 小贼,你也就笑到这里了。他沉声道,还请各位睁大眼睛看好了,这最后一件贺礼上来!! 吱呀一声,朱门大敞,众人不免伸长了脖颈去看,却见进门之人并非苍山弟子,而是个身着云纹白衣的少年,他双目赤红,手中高托一只木盘,行至堂中,忽然跪倒在地。 岑蹊河惊叫:照影?怎么是你!你手里那是什么? 谢秋石啪一声收起折扇,面上笑容消失殆尽。 孩子,徐庆鸣走上前,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跟大家介绍介绍自己,还有这木盘中的东西。 是。少年声音带着哭腔,小子冯照影,武陵岑峰主门下天涯洞三代弟子,小子手中所托,乃是我武陵前任掌门 谢秋石缓缓站起身来。 徐庆鸣往前一步,将冯照影挡在身后。 乃是我武陵前任掌门,薛灵镜薛掌门的伴身法器,宝扇明镜! 冯照影说着痛哭起来,双手一个没拿稳,托盘一晃,碎如齑粉的明镜残片从盘中洒落下来,星星点点砸落在地。 岑蹊河用力掐破了自己的手掌,竟未觉疼痛,他看向伏清丰,只见伏清丰面色呆滞,双目潮湿,双唇飞快蠕动,好像在念什么,却没发出声响。 堂内一瞬间静谧无声,连呼吸声也听不到,只有少年轻轻的啜泣。 徐庆鸣面色凝重,声音愈沉:孩子,说说薛掌门飞升之日,你见到了什么。 薛掌门不要护法,不用仙器,只身前往后山冯照影说着抬头,怯怯看了眼谢秋石,又垂首道,声音越来越轻,接着,他,他他也去了后山,最终,只有他一人出来,告诉我们,掌门飞升了。 徐庆鸣微微一笑,又强压下嘴角的笑意,循循善诱:他是谁? 冯照影这回没再抬头,只是伸手指向太师椅前的谢掌门,赤红着双眼,一字一句道: 是他。谢、秋、石! 第43章 满口荒唐言(二) 厅内肃穆无声。 来宾中不少欲开口质问,只是一来天玄宗已走,没了撑腰的,二来声望最高的迦叶寺不知为何,仍不置一词。 妙印方丈手捻佛珠,闭目默诵经文,几名弟子垂目而坐,目不斜视。 徐庆鸣仿佛已胜券在握,他轻一击掌,继而脸色一沉,双目冷凝,厉声喝问:谢秋石,今日既是你继任大典,我势必要叫这一切真相水落石出我且问你,你今晨让弟子假备封赏,伪作仙君赏赐,我说得可对? 谢秋石终于正眼看着他,静默良久,缓声道:对。 徐庆鸣提高了声音:数月前,你出现在水崖洞,屠戮三十八名弟子,弃尸当场,我说得可对? 谢秋石:对。 好啊!徐庆鸣冷笑一声,嗓音忽而转低,武陵前掌门薛灵镜,已于日前仙去,我说得可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