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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给我们的延误编一个最好的借口。” 祁决猜到了苏明御的意图:“兵马汇合。” “不错。”苏明御道:“我们在等兵马汇合,直至十万兵马到达此地,届时兵临城下。把这个假消息放出去,城内的黄岐军一定会坐立难安,军心开始溃散。” 苏明御续言道:“后日我们在城墙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外驻扎,他们能看到我们,却无法对我们动手。其余人马隐在林中,他们也无法预估我们的具体人数。 届时我们包围平城三面,余下的平城后方的暗门就不派人驻守了。” “这是为何?”淮昭不解。 “暗门狭窄,一时间逃不出多少人。如果我们留一个缺口,就会有人心生退意,想要逃跑。由此黄岐军的内部就会发生混乱,进而进一步地动摇军心。”苏明御道:“如果整个黄岐军都是软弱无能之辈,我们就等他们弃城而逃,不费吹灰之力地攻下平城。而且走的都是无能之辈,我们就算需要降兵来扩充兵力,也不需要还未开打就心生退意的逃兵。 到时还需在暗门的不远处设下埋伏,以防他们想借助暗门发动奇袭,若是逃兵就不必出手了。” “嗯。”淮昭赞同道:“虽说两军交战,非死即伤。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遇上逃兵,就随他们去吧。” “不过……”苏明御停顿道。 “不过什么?” “等到军心溃散,溃不成军之际,他们一定会想出个法子以壮士气。”苏明御淡声道:“或者拿出要挟我们的手段。” “你是说秦城。” “有可能。”苏明御随意地应了声,转而看向祁决:“哥哥,我饿了。” 淮昭尴尬地轻咳一声。 祁决也颇为局促,话语中带着轻微的停顿:“我先出去一下,在这等我。” 苏明御看着祁决离去的身影,续言道:“淮老将军大可放心,他们不会得逞的。” “鼓舞士气的方式有很多种,仇恨是最重要的一种。”苏明御道:“古曰穷寇莫追,归师勿遏,就是为了防止敌人在处于不利的精神状态中爆发出非同寻常的力量。我们要的就是创造出这样的不利条件。” “张宪若是以为可以拿秦城来掣肘我们,那就大错特错了。”苏明御道:“一个死了的秦城只会增长我们的士气。” 饶是淮昭行军多年,也不由得被苏明御的雷霆手段所震惊。 淮昭只在多年前见过苏明御一面,但那么好看的孩子,即便在多年后的今天,他都能一眼认出来。 可当年,那个孩子给他留下最深的印象的不是那张完美无缺的脸,而是逢人就笑,毫不见外的性格。 他会一直跟在他的母后身后,变着法子地撒娇。 哪怕是第一次见面,都愿意屈尊降贵地让人抱抱。 究竟是为何,一切会变成这样。 “淮老将军,淮老将军。”苏明御轻轻地叫了两声,直至淮昭回过神来,才接上后话。他以为淮昭在为如何杀死秦城一事而烦忧,体贴地道:“此事你不必忧心了,交给我吧。” “嗯。”淮昭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恰逢祁决进来,苏明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笑意,他走至祁决的跟前,低低地抱怨道:“又是馕饼,已经吃了三天三夜了。” “那你不是应该早就适应了吗?”祁决低笑着调侃道。 “适应不了。”苏明御委委屈屈地小声道,整个人都快贴到祁决的身上去了,淮昭见缝插针地道了告辞。 祁决轻声哄他道:“再忍几天,我们就回去了。” “那哥哥抱着我吃。”苏明御似是明白了眼下的处境非同寻常,忍痛做出了让步。 祁决都要听笑了:“我抱着你吃有什么区别吗?能让饼变得更好吃?” “嗯。”苏明御自然地挽起祁决的手,黏黏糊糊地挨在他身上:“感觉不一样,哥哥的身上香香的。” “你可比我香多了。”祁决想起第一次见到苏明御的时候,“我到现在还隐约记得你当时身上的味道,不过后来都被木芷粉的味道盖住了。” 苏明御轻笑一声,揶揄道:“是那晚的味道吧。” 祁决其实根本没往那一方面想,被这么一提醒忽然想起那夜,他和苏明御自此开始纠缠不清的那夜,终于秋后算账道:“你那晚是故意的吧?” “没有。”苏明御一脸无辜。 “你觉得我会信吗?”祁决淡淡地看了苏明御一眼:“如果你是故意的,那么你现在承认是最好的时机。” “哥哥,我错了。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苏明御拉着祁决的衣角,低声忏悔道:“而且那天晚上你也占了我很多便宜,我第二天嘴唇都有点破……” 祁决听得耳根泛起了层薄红,忍无可忍道:“闭嘴。” 苏明御拿不准祁决是恼羞成怒还是真的有点生气,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后面。 “哥哥,我有点饿了。”苏明御先前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祁决,现下却是真的有点饿了。 祁决好笑地看着他,反问道:“你不不爱吃吗?” “哥哥。”苏明御戳了戳祁决的手臂。 “别撒娇。” 苏明御没把祁决的话当回事,他和祁决相处了那么久,到底还是积累了点经验,明白他的性格就是吃软不吃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