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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寡欲得……甚至让人怀疑有点问题。 怎么出去祭祖一趟,回来不仅带了人,还直接把人往御辇上扶。 两名宫女好奇得心痒痒,只恨方才为什么没敢大着胆子抬头看一眼,不知道殿下到底带回了个什么样的人。 江慎没理会她们,又叫来郁修:“我独自去父皇那里便好,你也随他们一同回东宫去。” 说着,还向御辇里坐着的少年望了一眼,道:“照顾好公子。” 郁修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家太子殿下已经和那少年厮混好几天的人,心下一片麻木,平静应道:“是。” 太子御辇缓缓离开,江慎对常安道:“常公公,我们走吧。” 老太监的视线还落在远去的太子御辇上,听言收回目光,再看向江慎时,眼底多了几分兴意:“看来殿下此行,收获匪浅。” 宫里的都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江慎的用意。 王公贵族从宫外带个美人回来,不算什么稀奇事。江慎那几个弟弟出宫立府之前,就没少从外头带人。可带回来的人,在宫内会有什么待遇,全看主子是个什么态度。 民间来的大多不懂规矩,刚进宫时,不免有嬷嬷丫鬟要来教礼。 说是教礼,其实就是前来试探,给下马威。 有些不受重视的,甚至还可能被人欺负。 江慎可不想看见少年也被人欺负。 原本,他可以带着少年回东宫,直接给下人立好规矩。可惜圣上临时召见,他暂时回不去,只能用这一招。 让少年乘坐他的御辇回宫,还让贴身侍卫统领护送,便是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少年在他心中的地位,省得有人怠慢他。 ——虽然就算是被怠慢,也只有这一个晚膳的时间。 就是如今宫里最受宠的宠妃,当初入宫时也没有这种待遇。 没见过这么宠的。 常公公在心里悠悠地想。 但江慎没有过多解释,让常公公领着他上了圣上给他准备的车辇,往乾清宫去。 . 当今圣上自生病后便很少去御书房,处理政务和日常起居皆在乾清宫。 江慎踏入殿内,率先闻到的,便是一股浓郁的草药味。 圣上正在喝药。 当朝年号为崇宣,当今圣上便为崇宣帝。 崇宣帝模样生得不错,哪怕如今面容上多了几分老态,精神也有些憔悴,仍然能瞧得出年轻时的丰神俊逸。 他是江慎六岁时当上的皇帝,称帝至今还不到二十年,年纪其实不算太大。 就连那点老态,都是这些年卧病在床折腾出来的。 见江慎进来,他朝江慎招了招手:“过来吧。” 江慎走上前去。 都说皇室亲缘淡薄,崇宣帝年轻时cao劳政务,对自己这几位子嗣关注不多。 因此,江慎对他这位父亲其实没什么特殊感情。 直到几年前皇后因病离世,崇宣帝悲痛万分,时不时召江慎来到身边,聊以慰藉,父子两人的关系才好了一些。 这两年又因卧病在床,便更加依赖亲缘。 “朕听说,李宏中在祖庙放火想害你。”崇宣帝说话时中气不足,有点喘,“没被吓着吧?” “没有。”江慎答道,“让父皇担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崇宣帝悠悠叹了口气,还是那副温和的语气,“人已经押回来了吧,你想怎么处置?朕诛他九族?” 江慎没有急着回答。 他从内侍小太监手里接过药碗,半跪在床前喂崇宣帝喝完了药,又取过丝帕替他擦了擦唇角,才道:“儿臣希望父皇能将此事交由儿臣处理。” 崇宣帝问:“你是觉得,那李宏中背后还能再挖出人来?” 江慎:“可以一试。” 崇宣帝好像一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平静道:“那便去试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朕不插手。” 江慎:“多谢父皇。” 崇宣帝摆了摆手,还想再说什么,却忽然一口气没顺下来,剧烈呛咳起来。 江慎连忙上前帮他顺气。 他这一咳便许久没停得下来,待咳嗽止后,唇边甚至染上几分血色。 江慎蹙眉:“换了这新药之后,父皇的病情怎么还严重了,不如再让儿臣去民间——” 崇宣帝抬起手,止了他的话。 他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轻笑:“哪是药的问题,这人不行了,你就是找到仙丹妙药也救不回来。” 江慎道:“父皇前两年还身体强健,不过是暂时没找到良方,哪有治不了的道理。” “你小皇叔也这么说。”崇宣帝笑了笑,“他前些天还传了折子,说要造船出海替我寻医,一把年纪了,竟会折腾。” 两人说了会儿话,崇宣帝精神好了些,便让江慎扶他起来,命人传膳。 重病之人素来没什么胃口,崇宣帝没吃几口,又道:“半月后就是春闱,朕现在是没精神管了,打算全权交由你负责,你意下如何?” 江慎动作一顿。 当朝推行科举制,春闱每三年一次,是朝中选拔官员的唯一途径。 当今圣上身体欠佳,朝堂之上早有议论,圣上多半会将今年春闱交由旁人负责。 但这个人是谁,圣上此前一直没有明确表过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