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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黎阮为了早日筑基,一直在专心修行,已经很久关注过京城那边的消息。 当然,所谓关注也不过是听故事的心态。 江慎道:“湖广巡抚蓄意刺杀太子,已经被俘,等到开春多半就要押解回京了。” “啊?”黎阮惊讶地睁大眼睛。 他前后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没关注,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好像错过了很多的样子。 黎阮脑子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问:“所以之前真的是他要杀你?怎么查到的呀?” “不是长鸣山这桩。” 黎阮更不明白了。 江慎问:“一个月前,湖广巡抚准备南下,写信提出想要见我,还记得吗?” “记得。”黎阮点头,“你说他是为了试探你。” “嗯。”江慎道,“他执意要见我,我便遂了他的意,派人假扮成我的模样,与他相见。” “他便是在那场相见后不久,派人企图刺杀‘我’,被当场所擒。” 黎阮还是不明白:“可你之前不是说,凶手不会笨到杀你第二次吗?” 江慎:“凶手的确不会,但湖广巡抚,这可是头一次。” 黎阮:“他们不是一波人吗?” “就算当真隶属同一阵营,也会各有谋划,何况……”江慎道,“他是骑虎难下。” 黎阮眨了眨眼,显然没有听明白。 “那凶手暗杀我不成,想派人试探我,你觉得他会安排一个什么人?” “唔……信得过的人?” “不,他会派一个弃子。” 如今的朝堂上结党派系明显,那湖广巡抚在明面上,从来不属于任何派系。若非江慎事先打探到他与三皇子一脉走得很近,他也不会知道。 太子刚刚受到刺杀,这个时间派人去试探,定然会引起他的怀疑。 挑这么一个明面上没有加入任何派系,干干净净的人,是最好的选择。 但换句话说,这个人也相当于被派系抛弃。 因为一旦他因此受到任何牵连,他幕后的派系绝对不会伸出援手。 黎阮恍然:“原来是这样。” 他们说话时,元宵渐渐煮好了。 江慎给黎阮盛了一碗,才继续道:“我想得到的事,湖广巡抚自然也想得明白,所以他会想办法自保。” “向我检举揭发长鸣山截杀的真相,亦或者,杀了我,向派系证明自己的价值。”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派系斗争,也不仅仅是如何保命的选择,这事关皇权争夺中,他要站在哪一边。 “我故意让假身表现出重伤未愈,守卫空虚之状。这般情境下,无论他想选择前来告密,还是前来暗杀,都十分有利。” 江慎耸耸肩:“很可惜,他选择了后者。” “那是很可惜。”黎阮捧着汤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江慎看着小狐狸这可爱模样,笑了笑,没把剩下的事说完。 其实他早猜到湖广巡抚不会选择前者,因为,他从不会放任任何可能对他不忠之人留在身边。湖广巡抚牵连进长鸣山截杀一事,就算他当真倒戈,江慎也不会留他多久。 看似有两条路,其实只有一条。 暗杀不成,便是死。 “不过这也是好消息吧?”黎阮道,“至少你已经抓到了一个人,接下来应该更容易查出凶手了吧?” “是好消息,不过……”江慎顿了顿,道,“想查出真凶,还没这么容易。” 无论是当初截杀他的刺客,还是后来潜入长鸣山的探子,他们身上都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可见那幕后真凶是个行事极为妥帖之人。 没有证据,没有线索,查起来犹如大海捞针。 江慎叹息一声,道:“可惜当初那封伪造的密函被我烧了,否则应当是有办法查到线索的。” 这种密函向来阅后即焚,当时江慎见那密函上有当今圣上的密印,便没有怀疑,看过之后就将东西焚烧了。 谁知道会出这种事。 “唔……被烧了?”黎阮若有所思。 江慎问他:“你想说什么?” 黎阮道:“如果你还记得那上面大致的内容,还有当初拿到它的情形,我说不定能帮你找回来呢。” 那是一种记忆回溯的法术,能够进入别人记忆中的场景,记忆越清晰,场景搭建越真实。只要黎阮能够进去,便能模仿那信函变出一封一模一样的,带回现世。 江慎眼前一亮:“可以吗?” “现在还不行……”黎阮摸了摸鼻子,“我的法力没有完全恢复,这个法术很难的,要再等一段时间。” “好。”江慎并不觉得遗憾,有机会将东西找回已经是意外之喜,他不急于这一时。 他又道:“先不说这些了,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黎阮点头:“嗯!” . 吃饱喝足,黎阮躺在江慎的床上哼哼唧唧。 “好撑啊……” “谁让你明明已经吃不下,还偏要多吃那最后一碗。”江慎将碗筷陶罐清洗归位,才回到床边,“这会儿知道难受了?” “可是真的很好吃啊。”黎阮揉着肚子,“凡间怎么会有这么多好吃的,真羡慕你。” 江慎动作一顿。 “凡间好吃好玩的东西还多着呢,你……”他瞥了床上的少年一眼,试探道,“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带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