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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不太情愿地走到颜料桶边上,现场调了一碗颜料,随后扶着梯子爬上神台,给广目天王的裤脚刷上一块绿色。 杨纪清一行聚在广目天王的神像前,盯着神像,等待它的变化。 老李刷完那一块颜料,又顺着梯子爬下来,拍了拍袖角沾到的灰,也跟着抬头看广目天王。 “开始了。” 老李话音刚落,广目天王裤脚上那块绿色,就如同蒸发一般慢慢消失。当那块绿色彻底消失后,广目天王的眼角就开始流淌红色的液体,暗红色的液体自脸颊划过,在神像的脸上留下两道红痕,最后坠落在神台上。 “真的流血泪了……”方夏低喃道。 任朝澜迈步走到神台前,用手指蘸了一点滴落在神台上的红色液体,在指尖捻了一下。 “是血吗?”杨纪清走到任朝澜身旁问道。 “是颜料。” “但刷上去的明明是绿色的,怎么流出来的是红色的?”方夏也凑过去摸了一把神台上的红色液体。 “这是神明在警示。”老李闷闷地开口说道,“我们这行的老一辈有种说法,塑形是给予神像身躯,着色是赋予神像灵魂,开光是呼唤神明睁眼看世间。也就是说,在着色这一步,神像就开始生灵,要是出现异象,就是神明在警示此地大凶。” “是有这种说法。”杨纪清说道,“不过,按照我们这行的解释,神像算是一种驱邪镇凶的法器,当其中镇不住凶煞时,就会出现一些异象。” “等等!这西峰顶怎么可能大凶?”王易伟不认同地反驳道,“这西峰顶几百年前就建了古寺,那古寺年久失修坍塌了,我们才在原基础上建起了这座新寺庙。这里一直都是佛门清净地,怎么会大凶呢?” “怨煞之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即便是佛门清净地,也是能变成大凶地的。”符堇看着神像,语气疏冷。 方夏走到符堇身旁,牵住他没有体温的手。 “我们能看看寺庙内其他地方吗?”杨纪清看向王易伟。 “可以可以,只要你们能解决这天王像留血泪的问题,寺庙内你们随便看。” 杨纪清几人没跟王易伟客气,当即就分头在寺庙各处查探起来。 天王庙神像的异象,方夏为工人驱邪抓到来自西峰顶的怨魂,无一不在表明西峰顶有邪物作祟。 半小时后,一行四人在主殿内汇合。 主殿的神像还没送到,殿内神台上空荡荡的。杨纪清四人围在主神台前,看着神台前油漆味还未褪尽的功德箱。 “应该就是这里了。”杨纪清看着功德箱微微眯眼。虽然稀薄,但确实有极淡的阴气,从这个位置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我也觉得是这里。”方夏看了一眼符堇,见符堇微微点头后,立即上前扶着功德箱一边,“来,我们把它抬开。” 任朝澜越过杨纪清,走到功德箱的另一侧。符堇也过去把方夏拨到一旁,占据他原本站位。 “我刚刚试了一下手感,这功德箱实木的,里面也不知道还装了什么,还挺沉的。”方夏说着看向对面任朝澜。 符堇一只千年厉鬼,在力气这种事上他从不担心,任家老祖宗虽说不是诈尸复活的,但看着跟普通活人没什么区别,他就比较担心对方抬不起来。 不过方夏刚说完,功德箱就被符堇和任朝澜顺利抬起来,挪到了一旁。 方夏:“……”这任家家主看着并不壮实,还有点清风朗月的文气,没想到力气倒是一点不小,多半是练过的吧? 功德箱被挪到一旁,主神台的前壁就露了出来。杨纪清走过去,在神台前蹲下,伸手在石壁上擦了一下。灰色的粉末在杨纪清指尖下脱落,露出底下一张白底的符纸。 杨纪清伸手撕了符纸,主神台随即前壁轰然下沉,露出一个能供一人弯腰进入的方口石洞。借着石洞外照进去的光,可以看到里面几阶往下的台阶。 “这是地道?”方夏走过去,伸着脖子往里看,“这里面的阴气感觉比刚才浓了一些,所以阴气是从这底下传出来的?” “应该是的。”杨纪清说完,起身弯腰就要往里走。 “你要下去?”方夏按住杨纪清的肩膀,制止他往里钻的动作。 “这看着明显是为我准备的陷阱入口,我自然是下去看看,我的仇人都给我准备了些什么。” “我也要下去。”方夏按住口袋中发出嗡鸣的铜钱,突然决定道。 那枚铜钱内封着的从工人身上驱逐出来的怨魂,怨魂对着石洞有反应,说明这石洞跟怨魂来历关系密切。 “我没请你帮忙,你跟我下去我也不会支付你报酬的。”杨纪清看着方夏说道。 “我是那种碰瓷坑钱的人吗?”方夏翻了个白眼,“这是我自己要下去。” “下去说不定会遇到危险,我和任朝澜不一定能顾上你。”杨纪清站直身子,稍稍正色道。 “方夏有我。”符堇开口说道。 “根据眼下的情况,这下面多半镇着邪祟,你下去说不定会受影响。”杨纪清说道。 厉鬼也是邪祟的一种,尽管符堇这厉鬼看着不是一般的厉害,但这下面镇压的邪祟感觉也并不简单,会不会影响到对方是完全不确定的事。 “符堇有我。”方夏摸出藏在衣领内的血玉,是镇守符堇用的媒介,“有事我把符堇召进玉内就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