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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年轻了,像十几二十岁的少年郎。 而且……越临莫名这声音觉得耳熟。 在哪里听过? 白孤道:“得手了也是他的,与我没有关系。” “君上想得这么悲观?他一死,炼得再好不还是你的?”宋书笑着说,“再忍一忍,能将他置他于死地,且永不超生。” 白孤看他一眼:“从哪里入手?” “当然从月照君入手!他那段被我弄走的记忆可cao作地方太多。一旦除掉了月照君,也许不等我们杀人,他就自杀了!” 似乎觉得可笑,白孤送出了笑声。 越临心口却猛地震了一下。 弄走的记忆? 楚寒今消失的那段记忆? 所以,他并不是主动遗忘,而是被人夺去了记忆? 蓦地,电光火石之间,越临想起这个声音是谁了! 当时在都会,他扮成幼童陪楚寒今打发无聊的孕期,平时在街上闲逛,某天下雨误入了一家书坊。 此人声音与那书生一模一样! 越临脑子里回忆着。 当时楚寒今随手翻了本书,念到一段……昨日与姑姑饮茶,添水时她笑骂夫家的人,红唇往上一掀,十分好看…… 再翻下一页,变了内容:那条路很长很长,低矮的木丛中密布着漆黑的云雾,鸟雀盘旋,野兽低吼,只有凄凉绝望,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 再下一页,却是:她朝我的眼皮吹了吹,一股潮湿凉润的触感抵入,火辣辣的刺痛感消失,变成了凉到会冻伤眼球的低温。可这时,我的眼里只有她秀丽的下颌…… 原来…… 这些,不是故事,不是话本,不是折子。 这些……越临觉得那团笼罩的浓雾驱散了。 这是一个人的记忆。 刻骨铭心的记忆会长而翔实,清楚具体的细节,可随着时间流逝,大部分人只能记得曾经没头没尾的碎片。 好啊!越临心说,我死这二十多年,魔族的人越来越有出息,连将人记忆截去的禁术都创了出来,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楚寒今失去的这段记忆里,会不会存在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要他能想起来,事情会豁然开朗。 这么想之后,越临往前跨了一步。 也就是这一瞬,他收回了腿,心道:更巧合了。 太巧了! 正好还让他听到了楚寒今失忆的关键! 说这不是请君入瓮,谁信? 越临十指按在剑柄,深潭似的眸盯着说话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几人,到底谁是黄雀,谁是螳螂? 谁是被捕猎的那一个? “走吧,趁天黑,快些赶路。”白孤说。 只越临停顿这一刹那,三人并肩踏入了漆黑混沌的雾岭,法阵放出一道金光,咒印密密麻麻将三人影吞没。 越临走到树林,低头看方才晨阳写在地面的解方。临走时晨阳特意踩了一脚,将咒印涂抹,但能够看到一些旁支的轮廓。 越临再触摸法阵,辅助这一点点解方的图案,将正确的咒印复制出来。他有疑心,知道这一切可能是假的,可能是鸿门宴,可能是愿者上钩。 但越临想了一会儿,踢散重绘制出的咒印,转头走进雾岭中。 法阵的金纹顷刻将他吞没。 - 客栈内。 楚寒今试探再三,携灵气将门扉上的禁制击碎,木板轰一声四下爆裂开,腾起一阵铺天盖地的烟尘。 而在尘嚣中,响起慕敛春的声音。 “哎……师弟,你还是冥顽不化。” 楚寒今闭眼:“何来冥顽不化?” “现在的情形,比你想的不知凶险多少倍。天葬坑一事,六宗要远山道给出个交代,不给便要发难施压,压力全在我身上!我该怎么做?难道像他们所说,把你列为天葬坑事件的罪魁祸首,交出去平息众怒?不可能!天葬坑事件必须要有一个凶手,而唯一能当凶手的,就是越临!” 楚寒今:“可他不是凶手!” “他不是凶手谁是凶手?师弟!现在远山道劫难重重,真凶不是他就是你啊!就算真凶另有其人,远山道也等不及了……他本就是魔头,你怎敢确定他不是凶手呢?就算他不是凶手,他以前犯下那么多杀孽,被诬陷这一次,又有什么冤枉!” “师兄……!”楚寒今胸口作痛,脱口而出。 他心口被一团气堵着,声音发抖:“以前做的孽有以前的惩罚,天葬坑事件不是凶手就不是凶手……就事论事很难吗?为什么他以前做过坏事,现在就一定坏人……哪怕他被光明正大地污蔑,也没有人为他不平……” 慕敛春声音由急转低:“你为他不平,可曾为师兄不平!” 说到这句话,刺痛感在当中漫开。 “当年,难道是我想接手远山道这个烂摊子吗?宗主你们都不做,唯独留给我来做,可这些年,在六宗装孙子的是我,受冷脸的是我,奔波的人是我,脏活累活都是我干,有人替我鸣不平吗?有人替我说过一句话吗?!” 楚寒今知道他有怨气:“师兄……” “恨碧之战远山道最英勇!可死的人也最惨烈!可远山道式微,其他宗反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你明知道天葬坑凶手找不出来,他们流血掉rou了的,势必要咬下远山道一块rou!可你依然在为外人鸣不平……只有我,只有我在想远山道在六宗要如何自处……远山道的威严怎么留存……远山道未来要怎么办……师弟,你怎么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