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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临理所当然道:“给我的剑打造一脉合适的剑灵。” 楚寒今胸膺涌上一阵怒气:“灵石和灵物不够用,现在改为放尸骨,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放活人了?” 越来越过分了。 越临斜他:“与你没有关系,不要多管。” “你……”楚寒今气结。 他旁边的白孤拢了拢袖子,背弓得更低。本来有话想禀报,只不过看见两人争执,识趣地选择了闭嘴。 越临不打算避讳楚寒今,道:“有话就说。” 白孤拱手:“前不久君上让我搜寻的东西,其实……有了动静。” 越临转过头:“哦?” 白孤:“按照星象方位确定了大致位置,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就在白鹤湾附近,接下来只要过去搜寻即可。” 楚寒今听出了端倪:“搜寻什么?” 越临看他一眼,似乎并不想回答,但还是道:“当然是活人。” 一句话,让楚寒今的脑子里炸开了。 还——真——是——活——人! 越临回魔族本在他意料之外,回去之后,没想到意外一串接着一串…… 将活人丢进炼剑池,说是以前的魔君干的,他信。 但说这是越临干的,他不信。 楚寒今忍不住道:“你做事也要有个限度。” 越临:“限度?” “你本来死了那么多年,手上没再沾染杀孽,现在为什么又要招惹?” 越临仿佛听见了天方夜谭:“我是谁?我是魔族之主,所谓将活人丢进炼剑池,生挖灵核,人rou炼丹,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可……”楚寒今蹙眉,心情复杂。 可他不仅仅是魔君。 也是越临……是楚寒今认识的那个越临,会给他种醉鱼草花田吸引萤火虫,会给他煮阳春面,会吹曲子哄他睡觉,还会一直逗他笑。 理智上笃定他是魔头,而情感上,看见他作恶,却越来越觉得无法接受。 越临嗤了一声:“你这人真有意思,一方面不接纳我,一方面又不许我作恶,两头都要占。” “……” 一句话说得楚寒今耳背发红,无言以对。 半晌。 楚寒今神情转为了镇静:“活人你已经在找了?” 越临:“怎么?” 楚寒今:“行。你非要用活人炼剑,不如先把我丢到炼剑池里,踏着我的尸体,你怎么炼都行。” 越临声音升起不快:“什么意思?” 楚寒今:“六宗共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遇到不平事要救,遇到冤屈要申。虽然可以装作没看见,没听见,没碰见。但你我现在就在这院子里,你我同床共枕,你我还有腹中的孩子作为联结,我不可能再装看不见,听不见,没碰到。所以现在,你杀人我一定要阻止。要么我杀了你,要么你杀了我。” 掷地有声的一段话。 越临无言以对,半晌,厌倦道:“死板。” 楚寒今冷冷道:“如果你认为这是死板,那就继续认为。” 可楚寒今不认为这是死板,这是底线。 六宗虽有共识,但假如甲杀乙的儿子,乙复仇屠杀了甲满门,虽有滥杀无辜之嫌,但冤冤相报,正道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真实的爱恨比教条复杂得多。 楚寒今之前猜测越临曾是魔族,考虑他已身死一次,便不追问,也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旦确定他是魔君,这就踩到了底线。 现在,越临在他眼皮子底下滥杀无辜,这又踩到了底线。 两人对峙表态,这场架本来吵到这里就该结束,但楚寒今沉默了会儿,低声,不知怎么有几分难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光明正大在我面前露出这幅模样。” “嗯?” “你明知我是正道的人,却非要来践踏我的底线,视我恪守的原则为无物,这种事情……很有趣吗?”楚寒今一字一句。 越临瞳孔缩紧,灼热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楚寒今心情非常复杂。 换作平时遇到恶人,哪这么说三道四?恶人听得rou麻作呕,说的人也是自作多情。但对于越临,楚寒今竭力吐出真心话:“我对你的看法,本来与普通的魔族人不同,可你并不在意,还要消磨殆尽……” 没想到,越临突然打断道:“是吗?” 巧了。 这句话,可是正中下怀。 越临嗤了一声,似乎觉得好笑:“你一直都看不起我,现在,怎么开始说些矫情的话了?” 一句话,当头棒喝。 楚寒今点了点头,觉得话题果然在刚才就该结束,索然道:“嗯,是我矫情。” 索然无味,索然无味。 炼剑池里现在没活人,决裂不在这一时,楚寒今拂袖离开了院子:“当我没说过。” 他去了回廊外的另一座花圃,荷叶露出尖尖角,景色秀丽,刚才失控纷乱的心思慢慢冷静下来。 一方面,越临对他失望。另一方面,他也对越临失望。 对着开摆,两个人都越来越失望。 不过好在换个角度想,越对越临失望,楚寒今将来带走孩子时越能没有心理负担。 他跟越临不可能再在同一阵营,孩子自然得有个归属,给自己总比给越临好。所以理智地想想,对他失望反而是一件好事,免得孩子生下来了还要拖拖拉拉,考虑要不要给他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