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页
越临慌慌张张:“对不起——” 楚寒今道:“住嘴。” 越临:“我刚才——” 楚寒今:“我叫你不要再解释。” 说完,肩膀微微脱力了似的,转向另一头:“就当这一切没发生过。” 当冲击力大到他无法承受时,选择忽略这件事。 在现在的紧要关头,楚寒今努力顾全大局。他看了一眼越临,脸色甚至有一丝狼狈:“你现在……好了吗?” “……” 话里有难以言喻的尴尬,明白他是问□□有没有完全消效,越临说,“好了。” 释放出来便没了刚才的憋闷感和燥热感,浑身舒服了一些。 不过正是因为理智回笼,这对峙的场景才分外可怕。 楚寒今背过身走到别的地方,没看他的脸,声音还泄露出了几丝不稳:“只是普通的□□?他为什么给你下□□?” 越临想了会儿,道:“也许是想探我俩的关系。” 楚寒今:“何意?” “也许是你我看起来……不太像普通主子与侍从。” 他就差说出“我们看起来像一对”这句话。 他和越临行为亲密,被怀疑有染,合情合理。 楚寒今回身对上他眼睛那一瞬间,跟针扎了似的飞快转身,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正经模样,但耳后又是一片粉红。 他还不知道自己害羞会红了耳尖,调整着神色说正事:“他主动探验我们,确实是干了坏事心虚?如果问心无愧,没必要这么畏畏缩缩。” 越临点头。 从他俩现在询问的线索来看,落阳跟周少爷属于情敌,很可能这是一场情杀。 楚寒今想了一会儿:“之前有人说周少爷被咒死,如果是这样,那修士作案的可能性更大了。” “对。” 得出了此行的结论。 昏黄的房间内,他俩面对面安静了一会儿。 诡异的气氛中,似乎方才熄灭的氛围又要死灰复燃,越临转移了话题:“明早我还得从这扇门走出去,做戏做全套,你……” 他想说,要是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 没想到楚寒今避开了他的视线,“既然他是被咒死,你今天将手伸进棺材也察觉到异动,说明他的尸体或者棺材内有蹊跷。明天早晨他下葬,等下葬了再去掘坟开棺,对死者不敬,今晚就过去看。” 越临:“再验尸体?” 楚寒今:“再验。” 现在快接近子时,青楼做夜间生意,固然热闹非凡,但大街上其实安静一片,大家早关门闭户睡觉去了。执意如此,越临点头:“行。” 楚寒今跃出窗户。越临临走前又对小倌儿施加了一道咒印,免得这人半道醒来,这才跟在他身后出来。 走到了周家的宅邸,明日便出殡,今晚通宵打笳乐,眼看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尤其停放棺材的地方围了不少修士和丧葬老者,正在做法阵,超度亡魂,往天上扔撒着纸钱。 周少爷的母亲也在,正半蹲在棺材前一只草垫上“哭灵”,又叫“哭丧”,下葬前的一种仪式,亲人哭得越悲恸越大声,死者越显得风光大葬,倍有面子。 周少爷的尸体暂时从棺材取出来了,停放在棺材板上。按照仪式,道士推测出了入棺的吉时,所以今晚得先将尸体抬出来,放到明早吉时到了再重新入棺,死者方能安息。 这些流程不能出错,错了伤及全家福报,还可能使周少爷化成厉鬼。 旁边站了很多围观的老百姓,边磕瓜子边摇头:“白发人送黑发人,周家倒霉啊!” “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看见夫人哭,我这心里也难过。” “哎,可惜了周少爷一表人才!” “……” 旁边低声啜泣的丫鬟婆子不在少数,据说周少爷性格温和伶俐,喜读诗书,待人彬彬有礼,看来所言非虚。 楚寒今和越临站在人群中,原本警惕的几个打着呵欠,正在一旁喝茶。 道士说:“所有人,还想瞻仰死者遗容最后一面的,速速过来!所有人,还想瞻仰死者遗容最后一面的,速速过来!” 人群陆陆续续走到尸体旁,看死者最后一眼。 楚寒今跟越临对视。 他俩缓慢走到尸体旁,跟周夫人道了句“节哀”,见道士挑开了死者脸上的白布,露出一张苍白俊秀的脸。 因为周夫人垂泪看着,他俩不好造次,只看了一眼,互相对上了视线。 楚寒今点了点头。 越临也点头。 看来都意识到了,这死者不对劲。 越临准备后退一步时,听到法场道士忽然轻轻哎了一声。 越临抬眼。 民间道士与他们结金丹修仙的修士不同,只是天资寻常的普通人,要么修道是为修身养性,要么是为赚钱养家。这位道士显然是后者,戴着冠簪头巾,穿明黄色道袍,脚踩云鞋,正是越临白日向他“讨债”的那一位丧葬铺老板。 刚才光线昏暗,这人又行头大变,越临一时没认出来。 丧葬铺道士看见他,吓得后退一步,手举着桃木剑讷讷地说不出来。 越临只是笑了一笑,和楚寒今重新回到人群之中。 楚寒今先说:“尸体不对劲。” 越临点头:“没有臭味,也没有腐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