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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幸好,都没有性命之虞。 楚寒今将长剑回鞘:“送诸位去医馆疗伤。” 深夜微寒。在医馆内,楚寒今说出了和越临的推测:“恐怕是有人借薛无涯的死,故意将我们引去,想一网打尽。”他暂时没说其中一个凶手是六宗之人。 行江信气得五内俱焚,几乎一掌将桌子拍碎,破口大骂:“一定是邪道的人干的!上次仙魔之战后,邪道与我正道都在休生养息,但局部热战不断,一直伺机侵扰我界。现在,他们已经明面上发起了攻势。那个从正道投奔邪道的琴魔,正是印证。” 负阴君阴沉沉摇着扇子:“这件事还需多思考。”他像是想起什么,问:“月照君,你方才说,一直有人与你并行?” 提起越临,楚寒今点头:“没错。” “越临是谁?” 该怎么介绍他?楚寒今启唇,却卡了壳。 慕敛春神色不屑:“就是个登徒子罢了,”察觉到负阴君的深意,才问,“他有没有什么诡异之处?” 楚寒今神色思虑,片刻后道:“并无,只是一个……” 想着,声音低了些,“与我有渊源的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师弟,万事多加小心。”慕敛春说完,远山道的几位长老过来,将人引进了内室,接着连夜给各宗发了信件,秘密通知此事,不得宣扬。 楚寒今忙完已是子时,徒步回月照离宫,宫门口种了一株遮天蔽日的菩提树,树影在月色下缭乱,微风吹拂,落叶纷纷之中,站了一袭高挑颀长的黑衣。 似乎有人在起争执。 楚童拼命摆手:“我说了,不许进去!” 越临:“不许进?月照君的至亲也不让进?” 楚童翻个大白眼:“你算哪门子至亲,没听说过?再者,你要真想进来,就等我们月照君回了寝宫,我向他通报,同意你进才能进,反正现在不能进。” 越临阴着脸:“小童子,我只是懒得站在门口等,又不想硬闯而已,才跟你说几句话。你连个面子都不卖?” 楚童哼声:“不卖不卖就不卖!” 他看向越临身后,眼睛一亮:“月照君!” 闻声,越临手按紧剑鞘,回头,鼻尖拂过一缕夹杂着檀香的发梢,轻盈走过的白衣飘然,宛如月色华光乍泄于庭院。 楚寒今侧头看他一眼,没说话,抬手推开门扉。 越临正要跟进去,被楚童挡住:“谁说让你进了?” 越临垂下眼睫,要换成他以前的性子,直接一巴掌将他扇飞到墙壁里,此时咬了咬牙,勉强地露出一个笑:“但也没说不让我进。” 确实,朱门并未关上。 楚童咦道:“也不说请进,也不说送客,还是第一次看见月照君这么不想搭理人。” 越临:“……” 楚童努努腮帮子:“那你进来吧!” 越临踏进清冷幽寒的宫阙,沿着青石板走了几步,回头朝楚童的脚腕轻轻一挥袖。“哎哟!”楚童摔倒在地,连滚带爬好一阵才起来,看着淡然离去的越临气得直咬牙。 越临暗骂“没规矩,看见我要叫月照君的夫君”,走到偏殿寝宫,见楚寒今开门施施然走进,却立刻又将门紧闭。 进? 还是不进? 越临盯着门思索,片刻,干脆地抬手推门。 纱幔之后,楚寒今正在解肩衣的缚甲,他高高束起的发缕垂落了一半,侧过脸,细梁的鼻尖上蒙着微垂的眼睫,更衬得眉眼清冷,矜贵出尘。 这样一副正经的更换战衣的画面,却怎么看怎么媚骨天成,越临不自觉啮紧了齿,脚步踏在石砖。 察觉到动静,楚寒今望向门扉:“谁?” 越临:“我。” 楚寒今滑到肩的衣衫迅速拢上,以剑尖挑开轻纱,狭长的眸子微微下看,不知是怒气还是隐忍: “我在更衣,请先出去。” 越临闲闲地道:“你更。以往你更衣,我不知看过多少回了。” 刚说完,他便接住了楚寒今怒掷过来的长剑,握在手里,似笑非笑:“怎么还生气?我出去就是。” 他站在门外,未几便听到开门的声音。楚寒今换了一件袖口绣着深纹的玉白长袍,乌发垂绥,越显得眉眼深秀,唇红齿白,只是声音冰冷: “深夜来访,有事吗?” 越临踏入,没回话,左右看寝殿的陈设:“置琴悬剑,好风雅。” “……” 楚寒今眸子随着他转动。 越临到案边坐下,倒了一碗茶,轻车熟路地喝上了:“我来没什么事。只是为你考虑,关于你失去的那段记忆,有任何疑惑都可以问我,我是来替你解惑的。” 楚寒今神色戒备,站了片刻之后,才到他身旁坐下。他此时也并不算完全信任他,想问话,见越临熟练地将新茶滤了两次,倒了杯给他:“你喝。” “……” 楚寒今不喝第一二道茶,水质粗糙,喝着会磨喉咙。 这越临知道。 楚寒今接过茶杯,盯着澄黄的茶汤,不语。 越临又问:“吃晚饭了吗?” 楚寒今:“尚未。” 越临站了起身:“那先给你做饭,边吃边说。”他走到后厨,同样也是手法熟练,翻出蔬菜和面条做了一碗阳春面,端到案上,“你平时爱吃的阳春面,将就对付一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