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破障在线阅读 - 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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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狱拔刀挑了老板娘嘴里的布团,现在上城人已经不能随意进入中城了,而丰镇中参与这件事的人也被杀了个精光,不知道延续了多久的肮脏交易终于算是到了头,“其他城镇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将军,猜猜看?”那老板娘不再是一张笑脸,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周狱把刀横在老板娘的脖子上,“少废话。”

    那老板娘竟是自己把脖子往刀刃上一凑,反正一切都已经暴露了,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便也不再害怕这些威胁。

    “给自己积点阴德,下去也少受些罪。”卫潇挪近了些,抽了老板娘头上的簪子,在老板娘脸上拍拍,“你若态度好些,保不准我愿放你一条生路呢。”

    “我做过的恶事太多,积这一时半刻的阴德也不顶用,而且您打错算盘了,我现在,不想活。”老板娘嗤笑一声,她现在活着还能干什么呢,“将军那命令下的,快要把我丰镇屠净了,我守着这空城活着,有何意义?”

    卫潇笑了笑,“这两日承蒙老板娘照顾,卫某心存感恩,愿为老板娘谋条生路的。”

    老板娘没再理会那不知真假的说辞,闭上眼睛猛地向周狱的刀刃靠去。周狱立马收起刀来,只在老板娘颈侧留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唉,霁云,你说这人怎么就不听劝呢?”卫潇扔了手里的簪子,拍拍手站起来,“咱们带着老板娘故地重游去。”

    周狱点点头,拎着捆绑老板娘的绳子走出门去,也不管老板娘的腿拖了地。

    卫潇跟在后面,一路进了流月阁的地下室,这是他第一次进来,空气有些闷重,还透着股子腥臭味儿,左权在门口守着,他俩便径直往里走。

    这里的一个个隔间,还比不上茅厕大小,他在最血腥不堪的一个隔间前停下,耷拉着眉眼儿,摸了摸那的墙壁,微微侧头,“你知道吗?红叶就是从这跑出去的。”

    老板娘曾经在这里受过的伤害太多,自被替换以来,便再没进过这里了,运送人的活儿也全交给了她那短命的“丈夫”。

    这也算是多年以后首次进来,看卫潇那心疼样儿,便真的信了这是红叶昨日待过的地儿。

    卫潇转身背对着老板娘,抽出帕子擦了擦指尖,不着痕迹地把那帕子扔了去,“她到底是你女儿。”

    周狱抬手把那老板娘甩进隔间里,一瞬间记忆回笼,她曾经的经历似乎重现眼前。这隔间有些潮湿,她的脸贴在地面上,沾了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来的血。的确,红叶儿到底是她的女儿。

    “你敢见红叶儿吗?”卫潇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如愿了,她这辈子都跳不了舞了,走不走的成路也不敢说,她现在只会直直地瞪着前方,痴儿一般,这都是你这个娘亲做的。”

    老板娘想捂上耳朵,双臂却被绑在了身后,他嫉妒红叶儿的天分,又愤怒于她对流月阁的喜爱,看着红叶就像看见了幼的自己,无知而愚蠢。可到底还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rou不是?临了了,还是心疼。

    “反正你也不稀罕积那阴德,我就帮你想想你的罪过,到了阎王那儿别忘了给他老人家提个醒儿。”卫潇转身欲走,周狱立马跟上。

    那老板娘愣了一瞬便激烈地翻腾起来,“你们怎么走?你们把我也带走啊!你们不是要杀吗?”

    卫潇没搭理他,哼着在流月阁听过的小调,踩着石阶回到地上面。

    周狱转身看了她一眼,“亲自杀你会脏了我的刀,今后这里是要封死的,你便在这里好好回味罢。”

    “等等!等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问我,你问我什么我都说,你们把我带出去!”

    卫潇在入口处蹲下,“还有其他这样的地方吗?”

    “没了!没了!”

    周狱也回到地面上,作势关上那密室的门。

    “没了没了!真的没了!我们这里是离上城最近又最偏僻的中城镇,其他地方总是要暴露的,只有我们一个!”

    “多谢,不过——”卫潇笑着摇摇头,“晚了。”

    “霁云,关门。”

    第14章 追忆往昔

    周狱留下了一批士兵驻守边界,把从地底里救出来的人都安置在了丰镇。

    启程之时,左权多带了个人,说是个七八年来一直都被囚在地下隔间的少年。这少年也是难得的神志清醒的人,还记得自己是百咎窟人,想随军队顺路回去。

    红叶儿恢复的还算不错,只是夜里会被噩梦惊醒,白天有时会发愣发上一个时辰还久,也不再那样爱笑。

    周狱的胳膊还没好,左臂勉强能抬起来一些,跟从前一样,还是与卫潇同乘一匹马,不过掌控方向的换成了卫潇。

    现在天气已经算是炎热,太阳高高地烤着,偶尔能看到几只从春天里多偷了几日寿命的蝴蝶,这让卫潇想起了之前在上城的日子。

    “霁云,你还记得,你送我的第一个生辰贺礼吗?”

    崇文兆十八年,皇帝自认昏庸无为,有蓄意残害王储之嫌,自愿退位,新帝登基,改年号奉熙。

    周狱便是奉熙元年,卫潇登基那一日入宫的。

    【奉熙元年】

    卫潇坐在铜镜前,宫人为他拆除登基大典时佩戴的繁复发冠。

    他不爱让别人近他的身,平时都是散发或将头发随意在身后扎起,可今日是大典,也只能让宫人来为他梳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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