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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了?” “又满了?” “呼——,怎么好的客栈都满了?” 众人连番奔走好几家像样的客栈,皆是以满客结尾,祁终不由叹气。 “都跟你说了,这儿经商的人多,自然不易找到空房。”闵栀没好气道。 元谦本就体弱,又有些中暑的感觉,无力地垂了垂头,靠在一旁的沐耘肩上,委屈眨眼。 “再忍忍,很快就可以休息了。”沐耘轻声安抚,遂又把目光放到祁终身上。 “啊好好,那就去那家吧。” 面对三双寄予厚望的目光,祁终无奈妥协,指向对面一家冷清,破烂的客栈。 “诶,客官,您的房号,收好了,二楼左拐就是了。” 前台小二把最后一张竹片卡号交到祁终手里,殷勤说道。 “知道了。”付了银子,祁终刚一转身,却见三人都没等他,皆已上楼了。 他切了一声,恹恹跟上楼。 沿着门牌序号,一一巡览,祁终的脚步停在二楼末端。 “不是吧?居然是这层楼的最后一间。都说这种房比较晦气,晚上可别有什么怪物冒出来啊。要是被我睡着了一脚踹死可别怪我啊。” 絮絮叨叨进了屋内,祁终一见屋内陈设,又嫌弃啧道。 “果然便宜没好事,真是简陋。” 包袱一放,祁终觉得吃晚饭时间尚早,遂又出门,在走廊上溜达起来。 哪知刚一转身,就望见旁边进屋的沐耘,他心里一乐,想了片刻,走到门前,格外规矩地敲了敲门。 “嘭嘭嘭——” 才把元谦扶回房间安顿好的沐耘,刚坐下铺好纸墨,就听见敲门声,没多想,应了一句:“请进。” “吱呀——” 门隙开了一条缝,却迟迟没有人进来。 沐耘稍稍偏头,门后又突然冒出一颗机灵的小脑袋,冲他咧嘴憨笑。 “是我,耘兄。” 探头探脑一番,在沐耘淡定的目光下,祁终心觉无趣,安分进了屋内。 沐耘一看他那副欠欠的笑脸,下意识觉得没什么好事,便不过多理会,埋首专心书写自己手中的笔记。 祁终见他不理自己,有些气恼:不会还在怪我抢他手绢的事吧?切,小气包。 看看他在写什么? 沐耘忽感纸上光亮被一阵淡影挡住,颇是心机地用左手挡住。 哟?还不让我看? 见他这样的举止,祁终更加好奇纸上的内容,想了想,他勾唇一笑。 “哎,也不知元谦怎么样了,你这里太无趣了,我去找他了……” 一听这话,沐耘舒了口气,将左手规矩放到一边。 哪知祁终佯装要走,下一秒就转身回来,一把夺过他刚写好的宣纸,得意高举。 “哈哈,你不让我看,还不是被我抢到啦?” 沐耘皱了皱眉,抿唇不语,将目光偏向一边,略是在生闷气。 祁终可没管他,知他脾气好,不会怪罪,便仔细一览纸上内容,看了两行就后悔了: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写的? 读不下去,祁终却也没还给他,又狡猾一笑,开始字正腔圆地读着纸上内容。 “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1】 念到一半,祁终感叹道:“啧啧,怎么都是些思人想人的诗啊?原以为你写的情书,原来是在抄诗集啊。还尽捡这些酥人骨头的诗句抄……” “啊?怎会……” 沐耘震惊起身,不可置信夺回纸张,细细查看,他分明写的是游记,怎么变成了这种柔情蜜意的内容? “噗哈哈哈……你自己写了什么,心里没数吗?我一瞎说,你还真信了?” 祁终扶着腰,笑到捧腹。 “你!”沐耘心知自己再次被开了玩笑,苦恼叹道,“祁兄弟,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再折磨我了。” “折磨?”祁终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词儿,又好笑又震惊。 “我只是逗你玩儿。再说,我不……‘折磨’你,难道你是要我去‘折磨’其他人?” 沐耘重新坐回书桌边,神色平静:“我并无此意。” “哎。行行,我答应你,以后没经过你的同意,绝对不会再乱开玩笑了。” 乖乖的保证,让沐耘有些松动,心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便点头认了。 祁终悻悻收起戏谑,坐到沐耘对面,百无聊赖地帮他研磨。 沐耘看了一眼,没有拒绝,又问:“你方才那些诗句,是从哪里听来的?” “看话本记住的啊。”祁终随口一答。 沐耘神色一凝,口气颇为严肃道:“yin词艳曲,易误人心智,你还是少读为好。” “啥?”祁终乍一听,还以为自己耳朵坏了,觉得可笑,“你也太敏感了吧?这不是正常的情恋诗词么?怎么就yin词了?” “我……抱歉,是我失言了。” 被人一提醒,沐耘也感觉自己想太多了,急忙收敛。 祁终不知他为何如此,只觉得有些奇怪,但出于尊重,并未深问,而是转移了话题。 “话说,耘公子你年纪也不小了,家里人有帮你安排亲事了吗?” 沐耘停笔,像是被触到心中什么刺激点了,抬眸望向祁终,仿佛无声质问他怎么在八卦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