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玄幻小说 - 大jian臣怀了我的崽在线阅读 -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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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好几十号的都是江南地方跺一跺脚都能引起各行各业风云变幻的大人物,到了周仪和夏京面前,就只有敬酒陪笑脸儿的份儿。派系也均匀得很,一半儿是周仪的门生故旧,另一半儿就是夏京那边的人,又是招待又是游玩,吟诗作对,歌舞宴乐,很是热闹了几天。

    不过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背地里早就暗潮汹涌了。

    夏京那儿手脚很快,还在南下路上就开始传信布置了,周仪哪怕见天儿地牵制住夏京本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好在江南的官员也不都是甘于和夏京同流合污之辈,十年寒窗一朝为官,想要为民请命做出一番事业来的大有人在。

    夏京那儿一有动作,周仪这儿过不了多久就能收到风声,及时做出布置反击,这样你来我往了好几天,谁也没占到便宜。

    前日夏京使了些手段,悄悄拉拢到了周仪那儿的一个重要人物,有了此人帮忙,科考那日周仪就算站在考场,也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此事进行得极隐秘,成功瞒过了周仪的耳目。

    事情办成了,夏京布置完科考一干事宜,就开始毫无负担地吃喝玩乐,等着恩科正日子来临。

    周仪没收到风,尚且蒙在鼓里,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尽量每日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夏京,把人往死了盯。

    这一盯就盯出问题来了。

    夏京去踏青,周仪就跟着踏青,端着副假笑你来我往吟诗作对,指点名胜,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哪里来的老师带着得意门生出来游玩呢。

    夏京去喝花酒,周仪也跟着去,不过这个喝花酒可不是真|枪|实|弹全垒打那种,好几个地方官员陪着,夏京还不至于浑成这样儿,扬州多的是清倌馆儿,那从小培养的扬|州|瘦|马身段儿玲珑色艺双绝,能拿出来招待夏京的,还真就是满扬州城最顶尖的瘦马。

    不过夏京自己本也是生得最好看的那波儿人,他十几岁的时候周仪就见过他,尚未长成,雌雄难辨,跟这个瘦马比起来也是毫不逊色的,谁能想到二十年后,当初那个满脸倔强、聪慧绝伦的少年,会变成现在这个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的混球。

    文人多数风流,所以才有所谓“风流才子”的典故,夏京现在虽然成了个媚上欺下的大jian臣,当年可也是从科举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样杀出来的,确实有真才实学,不过他没有周仪那么神,直接三元及第刷新大盛王朝的科考记录,殿试时他拿了个二甲,进入翰林院成为编修,后来才被今上看中一路往上爬的。

    酒桌上他觥筹交错、偷香窃玉,是当之无愧的全场焦点,相比之下周仪就显得拘束多了,不仅滴酒不沾,身边花蝴蝶儿似的飞来飞去的瘦马美人也碰都不碰,就连夏京毫不遮掩地笑话他如此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作风是“身有隐疾”,他也丝毫没有辩解。

    反正他的目的就是盯着夏京,防止他有任何小动作,其他的一概都当耳旁风吹过就是了。

    翌日夏京又包下一条画舫,这回不吟诗作对也不找瘦马相陪了,开始改听戏,这却是投了周仪的喜好,是人都有点儿嗜好,周仪最大的嗜好就是听戏。

    私底下他可不只听戏,闲时兴致来了还愿意写戏,大盛第一大才子笔下自是精品,当下流行的几个戏本像什么《堂上欢》、《千金乐》、《鸳鸯错》可都是出自他的笔下,不过这事儿没别人知道,是他写完以后假托了“兰中君子”之名,偷偷拿给戏班班主排演的,结果写一本就红一本,满大盛不知道多少戏子票友以不能探知“兰中君子”的庐山真面目为憾。

    台上戏子伶人咿咿呀呀唱得尽兴,都是捡每个本子里最经典的那几折唱,“霸王别姬”、“四郎探母”唱完以后,就是他《鸳鸯错》里的一折“龙凤呈祥”,讲的是二十年前两家夫人因为暴雨阻路,不得已同时在一个破庙里临盆,生下一男一女,但是忙乱之中抱错了孩子,后来两个孩子阴差阳错在灯会结识,私定终身,经过双方家里阻挠、相认等一系列戏码,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错抱鸳鸯反成真良缘。“龙凤呈祥”就是这个本子的最后一折拜堂入洞房的戏。

    台下周仪听得逐渐入了迷,进入似梦似幻的境界,连自己一直盯着的夏京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杯中茶水何时被掺了料。

    等他彻底清醒过来,场面已然变得不可收拾。

    他揉揉宿醉的脑袋,再看看枕边的这个人,心口猛地一跳,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而后重重一叹,对方烧成灰他都不会把这张脸认错!

    还是大意了呀,昨夜怎么会是他呢?哪怕随便一个戏子他都能接受,可怎么就会是这个人呢!

    第02章 “自古文人多薄幸”

    夏京正睡得迷糊,被耳边传来的一声沉重叹息给惊醒了。

    他眼皮微颤两下,睁开眼来,入目的正是那张熟悉至极的面孔,端正儒雅,相貌堂堂,文质彬彬,仿佛揽尽天下风华,此时那双点墨似的瀚如烟海的眸子里,却盛了几分惊诧。

    瞧见他醒来,那眸子一闭一睁,惊诧便尽数敛去,又恢复了当朝文渊阁大学士、礼部尚书的淡定从容,哪怕是在衣衫不整地和政敌躺在床上,又明显是已经发生过什么的情况下,也依然如此。

    周仪这辈子经历过数不清的风风雨雨,即便是现下这种情况,度过了一开始的惊诧,他很快镇定下来,淡淡瞥了一眼才刚醒转过来的“枕边人”,掀开被子,赤脚下榻,从纠缠散落的衣物中拣出自己的穿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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