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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克莱恩始终没敢问斯威特生了什么病。 经帕顿管家这么一说,克莱恩立即觉得斯威特的白皙与优雅中确乎掺杂了一丝病态的虚弱。 克莱恩很少生病,就算偶尔有些伤寒感冒,也是喝一碗热汤睡一觉第二天就能生龙活虎。 他的认知里最严重病症莫过于折磨着爷爷的风湿,而斯威特的病似乎与风湿相去甚远。 他问:“怎样才能让病情不反复?” 帕顿看出他的担忧,安抚道:“只是周期性的,不是什么严重的病,过段时间心情好了就没事了。” 帕顿只是随便为斯威特的蜕变期找了个借口,没想到克莱恩真的听到了心里去,每天都在思考怎么才能让斯威特开心。 对他来说,能自由自在地在沙滩上奔跑、在海岸边和朋友嬉戏打沙球、坐着精灵动力船出海吹海风就是最幸福的。 这些斯威特会喜欢吗? 一天,克莱恩从集市上回来,遥遥看到大房子的二楼阳台有人,立即飞奔回来,跑到斯威特家的铁栅栏外朝他打招呼。 斯威特正叠着腿靠在椅子里看书,听到呼喊声抬头,便见克莱恩在门外挥手。 他把书放到桌上,起身走到阳台边缘,居高临下,礼貌地抬高些声音说:“帕顿去镇上了。”没有要下去开门的意思。 克莱恩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斯威特说上话了,见他朝自己走来,一头金发从阳伞的阴凉中露出,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 斯威特湛蓝的眼眸总是给人一种清醒至极的冷淡感,衬衫领口和袖口露出的脖颈和手腕白得通透,青色的血管在表皮下蜿蜒,撑在栏杆上的手只顾清晰,筋腱分明。 克莱恩没来由地想起靠近斯威特时在鼻尖萦绕的冷香,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一时间口干舌燥。 “你……” 斯威特没听清,一双蓝眸望过来,单手撑着二楼的栏杆,问:“什么?” “我,”克莱恩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僵立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语无伦次地说:“打渔、出海……不是,我是说,你想不想试试出海打渔?” 一阵海风吹过,阳台上遮阳伞的边缘晃了晃。 黑白相间的海鸟从上空飞过。 斯威特那双分明的眼眸很慢地眨了一下,困惑地问:“什么?” 克莱恩确信斯威特听清他的话了,仍是发问,是没有听明白他的邀请。 这邀请确实莫名其妙,说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只要稍稍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就知道有多不合适。 打渔的渔船上腥气四溢,甲板上船舱里到处都是光着膀子的渔夫,撒网收网时要喊号子,海水和汗水会溅得哪里都是。 斯威特这样的人不能上渔船,那双手手不适合拉粗粝的网绳,只适合抚摸过洁净的书脊。 否则就会像他在大房子里照镜子时一样,格格不入。 ——要是能摸一下斯威特的手就好了。 如果不是这个奇怪的念头,他也不会说错话。 克莱恩懊恼地摇摇头,退后一步,说:“没什么,我明天出海,回来带礼物给你!” 帕顿回来时,斯威特从阳台挪到了客厅。 “殿下,今天天气很好,您怎么没去阳台上看书?” 斯威特头也没抬,翻过一页书说:“外面太吵了。” 帕顿把托人在城里买来的东西放好,说道:“殿下,我回来时碰到了克莱恩少爷,他托我把鱼汤带给你。” 斯威特翻页的动作顿住,蹙了下眉,吩咐道:“倒掉。” “……”克莱恩送来的鱼汤全都是一个下场,帕顿颇有遗憾地说:“是,殿下。” 克莱恩在家里折腾自己的潜水装置时,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放下天空魔法球出门,发现是帕顿在和爷爷说话。 “我家少爷非常感谢您送来的鱼汤,特地让我送东西过来。” “动动手的事没有什么好感谢的,您太客气了。” “克莱恩少爷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所以……” “什么少爷不少爷的,您叫他克莱恩就可以,举手之劳,都是应该的。” “不,于您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对我们来说却是帮了大忙,请务必收下。” …… 克莱恩从楼上下来时帕顿已经走了,爷爷站在低矮的客厅里,正看着满桌子的礼物发愁。 克莱恩走过来:“帕顿管家来过了?” “是啊。这些一看就是好东西,几碗鱼汤而已,哪里值得了这么多?” 克莱恩随手翻了翻,看到很多城里才有卖的蛋糕和茶具,包装精美,价格应该都不低。 帕顿管家特地送到家里来,也不好再拿回去。 克莱恩大气地说:“收下吧,爷爷,我明天要去捞珍珠,捞到送给他,总抵得过这些了。” 这样说只为让爷爷安心,克莱恩本身是不介意朋友送他东西的。 朋友送了,他便收下,以后碰到什么好东西,他自然也想着朋友,就要这样你惦记着我,我惦记着你才好。 说是这么说,爷爷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呵斥说:“珍珠是说捞来就能捞来的吗?” 捞珍珠在帕洛依港是一门暴利的生意,没有本钱,捞到了就是赚,小颗珍珠能卖几银币,大颗成色好的能卖到几金币,听说王城里的贵妇都争相抢购帕洛依港的珍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