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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梅韶有心在边关和秦承焘熬上两三个月,秦承焘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已经吞在口中的这口肥rou。 梅韶思量再三还是和孟倚林决定快攻,趁着秦承焘还没能完全说服李成继的档口,派骑兵精锐前去sao扰秦承焘前锋军。 梅韶和孟倚林兵分两路,各领骑兵三百攻秦承焘驻外营帐,凉兵弃账而逃,梅韶领军撕开凉兵口子,兵压建州,逼迫秦承焘正面对阵,单挑凉国十八名大将,局势大好,正准备一声号令冲破凉军,秦承焘突然鸣金收兵,舍弃后军,入城紧闭城门。 梅韶无法,只能暂且鸣金守斌,前路变后路,起兵回账,忽余光瞥见身后寒光,梅韶下意识提枪回首一挡,身后副将吴禹痛呼一声,梅韶还未反应过来,城门忽地大开,三千骑兵涌出,冲破梅韶军队,精锐们紧紧护着梅韶且战且退,凉兵未曾恋战,抢得吴禹入军后,护其回城。 “吴禹!晋西!”梅韶捂住肩上伤口,看了一眼地上吴禹被自己削下的断臂,咬牙道。 他一直记着吴禹在晋西相助自己的恩情,便少留了一个心眼,谁知他竟和凉国有所关系,在此关键时刻背刺自己。 避免秦承焘提前有所埋伏,回营时,孟倚林护着梅韶走了另外一条稳妥的路,回到营帐,梅韶居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孟倚林发觉不对劲,伸出手在梅韶受伤的肩膀上按了一下……黑色的血…… 吴禹背刺的刀口上有毒! —— 建州城内。 吴禹断了一臂,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才抢出一条命来。 刚有了些许好转,便有凉兵请他去厅前说话。 吴禹淡淡地看了一眼上首坐着的秦承焘,又扫了一眼厅中坐着的人,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举动。 秦承焘使了一个眼色,有人给他添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秦承焘的左手边。 “本宫没想到,竟然是你。”秦承焘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是不甘心将你父亲的的基业拱手让给他人吧,可你这么一动,还回得了黎国吗?” “晋西是黎国的晋西,在下便回不了,晋西若不是黎国的,那在下还能挣得一丝生机。”吴禹道。 “所以,曹大人把你安排在梅韶身边,就只是为了今日?”秦承焘问道。 吴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坐在秦承焘身侧的秦承泽,回道:“还有便是给太子殿下传话。梅韶如今昏迷不醒,太子殿下应当趁此机会给姜国施压,借道一线谷,兵攻韩阙关为上。” 秦承焘摩挲着自己的手腕,问道:“那点毒梅韶会死吗?” “他有好大夫。”吴禹言尽至此。 “不能置他于死地,闹这出又有什么用!”秦承焘咬牙道:“李成继是个耳朵根子软的,今日才答应了我,明日李巽书吹吹耳边风,他便又转了风向,根本不可靠!与其指望李成继松口,不如趁着如今大好的形势,解一解本宫当初所受屈辱。” 吴禹皱了眉,心想这位喜怒无常、不学无术的太子殿下还真的如传闻所言愚不可及,没有半分城府心计,他记着曹柏的话,正准备出言劝阻,一直默默无声的秦承泽却开了口。 吴禹立马咽下了想要说的话,曹柏确实是叮嘱过想尽一切办法让秦承焘劝说姜国国君借道而行,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是要他听从秦承泽的吩咐。 借着秦承焘这么一个尊贵身份掩饰着的,秦承泽才是曹柏真正的合作对象。 “皇兄是准备如何出这一口恶气?” 秦承焘沉浸在自己当初受辱的愤怒之中,完全没有发现秦承泽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 “我要娶那个赵祯死活不让娶的人。” 秦承泽似是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么一说,话语中带了疑问,眼中却没有丝毫惊讶之意,“景宁公主可是黎国皇帝心尖尖上的一块rou。” “本宫就是要活生生地剜下赵祯他这块心头rou。”秦承焘恨恨道。 —— “滚,都给朕滚!” 凉国的使臣一走,赵祯猛然将案上的东西全数扫落在地。 白秉臣朝着服侍的小太监双喜使了一个眼色,双喜忙带着殿中的太监、宫女撤了下去。 “竖子焉敢!”赵祯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了,整个人处在暴戾的边缘。 白秉臣默默俯下身子,捡起散落一地的纸张,慢慢的将碎裂的砚台包好,挪到桌脚不容易碰到的地方。 “梅韶呢?喊梅韶过来!”赵祯吼道。 白秉臣的目光略过一丝冷意,淡淡道:“梅大人的毒还没能全解,如今还在卧床养伤。” “那宣晟亲王过来!”赵祯怒意上头,已经失了八.九分的理智,“不,命人让佟参从吴都回来,带兵去攻,现在就带兵去攻!” “陛下!”白秉臣的声音稍重了些,“梅大人回都时,晟亲王就已经带着一万兵马北上,与孟侯爷一同守着北地。佟大人也已经从吴都赶过来,可他手上的武器却还需要时间制作、运输。陛下,现在能做的都做了,我们只能等。” “等什么?等什么?秦承焘挑衅的战书都下到了朕的案头上,他居然想求娶景宁,这让朕怎么忍!” “忍不下去也得忍!”白秉臣厉声道:“陛下是一国之君,任何天崩地裂的紧要关头陛下都不该出现如此神色,陛下能稳住,黎国才能稳住,今日,是陛下失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