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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人皆是一愣。 混乱的声响中齐整的士兵奔跑声越发接近,秦承焘脸色一变,意识到了什么,呼喝道:“动手!” 十几个侍从反应过来,皆手持大刀,朝着白秉臣扑过去。 白秉臣略显狼狈地躲过左侧两个人的攻势,竭力想要往门口跑,却被右侧的人逼到了死角处。 眼看着泛着寒光的刀刃要落下,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当空而落,来人利落地踹飞了围着白秉臣的几个侍从,撕开了包围的一个口子,把白秉臣护到了身后。 “天子脚下,不可斗殴!”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两队士兵也冲了上来,三两下就除了秦承焘侍从的兵器。 转瞬之间,地位对调。 秦承焘推开两个要捆绑自己的黎国士兵,死死地盯着来人,声音阴沉地可怕,“你是什么人,敢动本宫?” 闵秋平回头看了一眼白秉臣,确认他身上没有伤,才快步走到秦承焘的面前,提脚踹在秦承焘的膝盖处,逼得他跪了下来,秦承焘戾气暴涨,刚想站起来,两把长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子是驻城军副统领闵秋平,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是不想活了?” 闵秋平低下头看他,眼中不屑之情显而易见。 “你敢动我们主子,我们主子是凉国太子,凉国不会放过你的!”被制住的太子亲卫看着秦承焘受辱,好几个都目眦欲裂,甚至不惜撞刀来挣脱束缚。 钳制住他们的士兵们又快又狠地下了他们的臂膀,阻了他们挣扎的动作。 秦承焘接二连三受了侮辱,脸色早就阴沉地可怕,他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死死地盯住白秉臣,目光似刀,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闵秋平挡住了他的目光,踩在他的背上,足下用力,直把秦承焘整张脸都贴在地上,才在一旁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冷声道:“平都斗殴,按黎国律法,理应仗责二十,刺杀朝廷命官,更是罪加一等,居然还冒充凉国太子,罪上加罪,你这板子,可有得受了!” “哈哈哈哈。”秦承焘勉强抬起一点头,状似癫狂吼道:“冒充?!白秉臣,你敢说一句,本宫不是凉国太子吗!” “乱动什么!”闵秋平脚尖用力,直到秦承焘再发不出一点声音来,才转过头去,耿直地问道:“白相,他真的是凉国太子?” 话语轻扬,显然没有半分相信的意思。 白秉臣听着他明知故问的一句,淡淡地瞥了一眼被压制在地上的秦承焘,平平道:“没看见脸,不知道。” 第131章 情缱绻 待闵秋平大张旗鼓地押走了秦承焘,已是夜半。 早前把大氅脱了给梅韶,现下走在大街上,倒觉出些冷来。 白秉臣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准备走回府去。 他已是很疲累,折竹轩离白府有两三条街道的距离,走回去要不少时间,可他更需要被冷风吹一吹胀热的脑袋,盘一盘今日的事情。 秦承焘明显是被放消息的人骗了。 那个人熟知白秉臣的秉性,也知道自己不会因为一点恩惠就背叛黎国,可还是错误地引导秦承焘来和自己对峙,无非就是两个目的。 第一,告诉他自己手中有驻军图,让自己成为他的眼中钉。第二,激化黎国和凉国之间的关系。 据秦承焘的透露,他和张九岱私下是有往来的,虽然在这个时候,白秉臣实在是不愿意怀疑有“通敌叛国”之嫌的人是一个身居高位,手掌暗香阁的张九岱,毕竟这个事情一旦坐实,对黎国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今日这么一闹,黎国和凉国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好在梅韶留了个心眼,特意让没有见过秦承焘的闵秋平来做这件得罪人的事,这样至少在明面上有十足的借口,闹到陛下的面前也有个说法。 反正在接风晚宴上秦承焘肖想赵景宁的一番话,早就惹怒了赵祯,黎凉两国也早就只是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内里翻腾不息。前段时日的李安回姜国也是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凉国也正在观望之中,三国之间处于一种胶着的状态,就看谁沉不住气,先动手引起战火。 仗,是一定会打的。 这一点,白秉臣和赵祯早就达成了共识,只是什么时候打,主动权在谁手中,又是需要斡旋思虑的问题了。 形势并不复杂,但是掌控形势的发展却是难上加难。 就这样一路乱糟糟地想着,白秉臣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身在白府,只是周围的环境好似不是自己平日里待惯的地方。 白秉臣凝了心神,环顾四周,瞥见一角紫竹,才恍然发觉自己竟然走到了白建业的院外。 他想起在旌州吴初芙说的那段往事,眼中漫上些复杂的神色,一时竟挪不动步子,就这么在院外静静地站着。 院子里还点着灯,都这个时辰了,白建业居然还没睡。 从燕州回来之后,白秉臣和白建业还没有打过照面,哪怕是在除夕夜,他们也只是各过各的。 白秉臣默了一瞬,还是走进了院中。 院中只有白建业一个人,他蹲在竹丛中,掩了大半的身子,白秉臣只看到他的一截衣袖。 待走近,白秉臣才看清他在给两棵半枯的竹子培土。 白建业听到动静,抬头一看,愣住了,过了半晌,才硬邦邦道:“你来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