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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不喜欢他。”梅韶突然道,眼中的郁色越发深沉起来,“不过是让他被怀疑一段日子罢了,可你这个样子,我会忍不住对他动手。” “你最好不要再说什么维护他的话,不然我不能保证......” 狠话说到一半,口中就被白秉臣送入了勺子,梅韶差点呛住。 “难道真的是姜国做的?”白秉臣低声自言自语着,猝不及防手上被拉了一下,才发现是梅韶咬着勺子不放,往里拖了一下。 他似是很不满意白秉出神的样子,抬起眼幽怨地看着他,道:“我流了很多血,需要补补。” 情绪转换得太快,白秉臣一时也不能分辨他前后的样子,哪个才是真的。 可他还是顺从地收回了思量,把心神放在了喂面前这个人喝汤上头。 作者有话说: 梅梅:委屈屈...... 白白:姜国这是要有动作? 第99章 韩厥关 接下来的十几日,镇北侯府安静得可怕。 孟倚林和邹雪没有透露任何查探的结果,白秉臣和梅韶也没有追问。 可他们都心知肚明地知道,这件事并没有过去,漫长的静默只是最终结果来临之前的喘息。 三国商谈互市的时间将近,孟烨又被打发去做前期准备,白秉臣也跟着去见了几位当地的富商,赫连勾月自那日起便再没有回侯府,一时之间,偌大的府中只剩下养病的梅韶一人。 他伤得不算重,可肩头处也才结了疤,手仍然提不了重物。他成日里在府中养着,也没有半分出去走走的意思。 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避嫌。 即便镇北侯夫妇没有吐露半分查探事件的进展,可梅韶私下里对他们查到了哪一步都心知肚明。 过不了多久,孟倚林就会得到边境守将虞梁潜入燕州的消息,而从那时起,李安的回姜之路才正式开始。 “庄主,这是今日的消息。”褚言将一封信件递到梅韶的手上。 在伤口的牵扯下,梅韶慢条斯理地打开信封,抖出一张信纸来,上头密密麻麻地写着镇北侯夫妇的一日的行程,还有孟烨和白秉臣见商户的情况,条理清晰,内容详实。 慢慢地看完这张信纸,梅韶拢了拢蜡烛上的火焰,看着火舌将纸张一点点地吞噬,跳动的焰火在他脸上投射出明明暗暗的光影。 “薛盟主一直在燕州的势力真是不小,几乎能和镇北侯抗衡了。”梅韶感叹了一声,在北地上,想要避过镇北侯的眼线,打听到他的行踪,也只有玄天盟有这个本事。 “他有说想要什么吗?”梅韶从来都是不喜欢欠着人情的人,葬剑山庄出面做事,买卖各清是最基本的行事准则。 梅韶想起在山庄里向晚笛留下来那把剑,沉思道:“或者把蟠龙剑给他?” “薛盟主说,他没有什么想要的。” “啧。”梅韶轻笑一声,道:“这可不好办了,这般说的,就不是简单的东西能交换的了。” 褚言迟疑了一下,道:“薛盟主说,庄主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在平都中多照拂照拂他的大弟子即可,国师若有什么难处,能帮忙传个信告诉他。” “他还真是......”梅韶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薛修所求的是这个,叹了一口气,“罢了,这样的人我也不好拒绝,就依他所言吧。” “虞梁下手也是狠,庄主怎么不知道躲一躲呢。”褚言看着他还不能活动如常的手,一时没忍住出口问道。 梅韶的眸子极快地暗了一下,他抚上自己肩头的伤口处,道:“要不是伤得重点,白秉臣怎么会下定决心查这件事呢?他总还是有愧于我的,李安的事情,不能由我直接向陛下提起。” “所以庄主是为了引他查探?” “照着薛盟主送来的情报,大抵今明二日,镇北侯就能查到虞梁来过燕州,时间也能卡上。这个时候,要是虞梁聪明的话,就该放些人出来乱乱韩厥关了。按照白秉臣谨慎的性子,联想这两件事,必会觉得是姜国有了动作,陛下那里便会得到消息。” 梅韶转着手中的毛笔,垂下眼眸,叫人看不清其中情绪,没了半点之前受伤时窝在白秉臣怀中的脆弱之态。 从他易容成周越进白府时,就撞见了白秉臣手中那份不知源头的、画有蚱蜢的书信。而在此次来燕州之前,白秉臣也送出了这么一封信。 他派人跟着江衍去过几次放信的地点,几番下来,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白秉臣和赵祯私下联络的方式,可见二人私下关系密切。 有着这么一个赵祯天然就信上几分的人传去的消息,自然是要比他送去平都的折子更让赵祯信任。 “快了。”梅韶眯着眼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暗流涌动。 天刚擦黑,镇北侯府突然热闹起来,孟倚林特意派人来房中请了梅韶一同用饭,梅韶便知道他已经查清了猎场之事,就要在这饭桌上给自己一个交代。 走入厅中,梅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是来得最晚的一个,就连赫连勾月都被孟倚林叫了回来,看来真是如自己所想。 他收敛了眼中情绪,走到镇北侯夫妇的下首坐了下来,对面正好是白秉臣。 邹雪热情地招呼着他们用饭,聊了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倒也宾主尽欢,没有半分尴尬。 待到大家都停了筷子,下人们将残席都撤了下去,梅韶瞥了一眼孟倚林的神色,知道他要开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