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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景旼又贴心地给叶小舟夹了一块鸡腿rou,那一整只鸡被景旼炖的软烂,单只是rou眼瞧上去,品相倒也还是过得去的。 于是叶小舟又不死心地尝了一口,没尝到半点鸡rou味,里头搁的药材的苦味已经完全浸透进了rou中,叶小舟平生最怕苦,被这苦味激地舌头都发了麻。 “呸呸呸……” 宁王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他自己也尝了一大块,实在没尝出有什么不对:“你为何不喜欢?本王尝着这鸡rou却比那清蒸鲥鱼更要好些。” 叶小舟把碗往前一推,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了。 “王爷的舌头想必只是长来看的,”叶小舟接过陈梦初递过来的茶水漱口,随后在身上摸了一通,也没寻到一只帕子,“梦初,帕子呢?” 陈梦初面露难色,轻声提醒道:“昨日送去洗衣房的帕子还没送回来,原先备下的帕子不知丢去哪了,奴婢午后去洗衣房问过了,那些浆洗女使个个都推说帕子还没洗好。” 宁王似笑非笑地问:“本王送你的绣帕不是还没用过吗?” 说完他抬眼送了一个眼色给陈梦初:“去取出来用便是。” 陈梦初立刻转身,从搁在梳妆台上那宝光璀璨的锦盒中取出那绣工异常拙劣的绣帕,而后奉给了叶小舟。 叶小舟唇角的水痕都快干了,但瞥见景旼那灼灼的目光,只好还是象征性地擦了擦。 宁王见他终于用了自己送的绣帕,终于舒坦了,面上笑容更甚。 “……”叶小舟不得不怀疑近日帕子的丢失、洗衣房迟迟不将洗好的手帕送来,全是这宁王处心积虑的算计。 景旼复又夹了两筷子微糊的笋丝炒rou,随后像是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你若真不喜欢本王做的菜,本王便派人将这些送去给西阁的妙莲姑娘了。” 叶小舟如释重负般放下了筷子:“那还是烦请王爷差人送去给她吧。” “你……”宁王并未从叶小舟那看见自己想见到的反应,脸色又倏然一变,忽而便冷着脸摔了筷子。 话到嘴边,景旼却说不出来。 你究竟有没有把本王放在心上? 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多矫情多丢人。 “韩修平,”景旼站起身,黑着脸沉声,“差人把这些全倒了。” 说完便转身走了。 韩修平转而把话传给叶小舟:“这些菜……王妃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便匆匆忙忙地追上了宁王。 景旼踏出那院子,一路上踢碎了好几株盆栽出气,直走到了院外的假山园子中,景旼才稍稍冷静下来。 “这顿晚膳本王花了多少心思,他却恨不得本王送去给别人,”宁王咬牙切齿道,“真想把他的胸膛剖开来,看看里头装的究竟都是些什么贼心烂肺。” 韩修平紧跟在他身后,低眉顺眼道:“王妃如今有了身子,对吃食自然是挑的紧些。” 景旼在那假山园子中来回踱步:“本王不是气他吃不惯本王的手艺,只是……本王好心好意只为他一人做的饭菜,他怎么能说送给别人便送给别人呢?连半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这算什么?” 韩修平仗着自己是站在景旼的身后,便不出声地笑了起来。 在叶小舟嫁来王府之前,韩修平从未见过宁王有过这样气急败坏、无计可施的时刻,想来佛家说的不错,因果报应,叶小舟便是景旼的果,是他的报应。 “往后即便是他求着本王下厨,本王也绝不会再做给他吃了。” 韩修平嘴咧得更开了。 恰巧此时景旼转过身,与韩修平四目相对,韩修平的笑僵在脸上,而后又硬生生地将笑硬忍了回去,紧接着竟憋出了一个嗝来。 “你笑什么?”宁王蹙着眉头看他,“你觉得本王很好笑?” 韩修平憋笑憋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但还是要一本正经地求饶道:“殿下误会了,属下是笑自己。” 两人又在这假山园子中兜了好半晌的路,韩修平忽然又听到走在前头的景旼又轻声问了句:“本王做饭真的有那么难吃吗?” “殿下想听实话?”韩修平问。 “自然。” “殿下,那绝不是难吃,”韩修平大着胆子道,“是十分、相当、非常地难以下咽……” 他话音未落,便被宁王一脚踹进了假山边的荷花池中。 眼下这个季节,池中的荷花已然全枯了,只剩枯褐色的莲蓬折着腰,倒垂在池中。 这池子不深,不过淹过人的腰际,但下头都是软湿的淤泥,韩侍卫在淤泥中挣扎了半晌,爬出池子的时候很是狼狈。 宁王就背着手立在那池边,居高临下道:“本王许你再答一次。” 韩修平怕他一脚再给自己踹进池子中去,自然不敢再说实话了,只能奉承道:“殿下的手艺,那自然是极好的。” “嗯,”景旼缓声道,“那些菜便别倒了,本王赏你了,限你今夜之内便吃完,半点也不许剩下。” 韩修平:…… 第59章 造反 三日后的黄昏。 …… 三日后的黄昏。 这三日里妙莲被韩修平盯着写下了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传进宫里, 太后偶有回话,只说是让她继续打探消息,眼下这第三日, 宫里却迟迟没有将下一封密信送到宁王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