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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冷着一张脸:“叫你起来便起来,慈宁宫出来的也这般没规矩。” 妙莲连忙起身,只听叶小舟又道:“你喊他几声jiejie给他听听。” “阿?”妙莲眼中的泪已经快干了,听见叶小舟的话,面上只余下一脸的茫然,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叶小舟这是让她喊宁王jiejie,“王妃这是……” 景旼脸色也显然要比方才更难看了。 叶小舟一副不肯轻易罢休的模样:“方才不是一嘴一个jiejie喊得很顺口吗?怎么现在就哑巴了?” 妙莲不敢对上宁王的视线,但她到底是在宫里挣扎求生过的,知道现在做什么才最有利,毕竟这宁王看起来是一言不合便要将她杀了卖了,但叶小舟看起来却要比他温和许多。 故而她犹豫了半晌,还是硬着头皮对宁王开了口:“jiejie……” “大点声,”叶小舟幸灾乐祸地看着景旼,“叫宁王jiejie。” 妙莲嘴唇都在抖,但却不得不顺着叶小舟的意:“宁王jiejie……” 叶小舟还不肯罢休,得寸进尺道:“再唤一声景旼jiejie。” 宁王终于忍不了了,打断他道:“够了。” “王爷说太后将这妙莲姑娘塞进王府,是要恶心谁?”叶小舟冷哼了一声,而后白了景旼一眼,“不知王爷有没有被恶心着,反正我已经被恶心了个够呛,这一声声jiejie我可无福消受,还是王爷受着吧!” 景旼本来心中正怒火冲天,见叶小舟忽然整了这么一出,反倒有些哭笑不得了。 因为烧了一个多时辰的柴,而被熏得满脸黑炭色的韩修平出声劝慰道:“殿下,此事确实不怪王妃,王妃年纪尚轻,哪里是太后的对手?再说了,他也并未将这姑娘私自收了,到底还是第一时间便送到王爷您的跟前,交由您处置了不是吗?” 韩修平到底是跟着景旼久了,知道景旼这炸起来的毛该往哪个方向顺,几句话便让宁王消了气。 景旼扫了一眼那又跪下了的妙莲,心情还算不错,于是便面无表情地替她安置了:“赏二十巴掌,然后发卖到乡下去吧,别叫本王再看见她。” 那妙莲一脸震惊与绝望,立刻便对着景旼重重拜了好几拜:“求王爷饶过奴婢吧,奴婢一定感念王爷的恩德,往后定对王爷忠心耿耿……” 见那宁王毫无反应,妙莲便转而抓住了叶小舟的袍角,泫然欲泣道:“求王妃救救奴婢,哪怕是留在这王府做个下等的浆洗女使,也不要将奴婢卖去乡下阿……” 韩修平忙道:“王爷……” 方才一声声的“jiejie”,叶小舟听着气归气,但瞧着这还比他要小上一两岁的丫头哭的梨花带雨的,他倒又不忍心了起来,脱口劝道:“王爷便饶了她吧,她也只是太后的棋子,即便不是她,也总还会是别的什么人的。” 原本景旼的气已经消了,但听到叶小舟又开口替此女说话,他忽然又有些吃味,没好气地问:“你心疼她?” 叶小舟:“……” 这宁王的脑子,整日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韩修平继续顶着那张黑炭脸开口道:“王爷,就算是为了王妃腹中的小世子积德。” 跪在一旁,几乎要五体投地的妙莲咬着舌尖,落到这般处境里,她心里却也忍不住惊讶。按理说这王妃嫁到洛京才不过一月,即便是成亲那日便有了,这不足月的身子,连太医都不能轻易诊出来…… 宁王看了眼灰头土脸的韩修平,而后又瞧了瞧叶小舟还不显的肚子,不知怎么就被说服了。 “那便先将她安置在王府中,”景旼顿了顿,而后又道,“离本王那院子稍近些。” 吴管家立刻颔首道:“是。” 处理完妙莲着一事后,宁王又进了厨房,大有在里头埋头苦干到饭点之势。 厨房外的众人又犯了愁,自家王爷这一番捣鼓,莫说是王爷王妃的亲用厨子,便是旁的普通厨子也进不去插手,若宁王今日打定主意要和那灶台死磕,他们全府上下,今日只怕都没有晚饭可吃了。 “王妃您给劝劝吧,殿下这般霸着厨房,也不是事阿。”方才那位厨子见叶小舟要走,忙又贴了上来,殷勤笑道,“咱们王爷面前,也就您与韩侍卫能说得上话了。” 叶小舟方才在景旼那受了气,眼下别说是与他说话了,便是多看他一眼,也是不愿的,但又见那厨子哀笑地恳切,于是便微微叹了口气。 “吴管家,劳累你支些银子给跑腿家奴,去外头最近的醉明月酒楼买些吃食回来,别轻慢了下人们的伙食。” 吴管家立刻便应下了:“是,奴才定会安排妥帖。” 众人立刻便喜笑颜开,连连对着叶小舟道起了谢。 与此同时,王府的厨房内。 景旼正聚精会神地看一本菜谱,依样画葫芦地往那热锅中放东西,嘴上却也不闲着。 “他知道心疼那女的,怎么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费劲心思下厨给他做菜,你看他又是拿什么回报我的?” 韩修平提醒道:“王爷,菜又糊了……” “本王闻不到吗?”景旼心烦意乱地翻过一页菜谱,“用你多嘴?” 将锅中炒焦了的菜盛起来后,景旼又走到韩修平身边,蹲下来往那炉灶中瞧了瞧,而后吐出了一句刻薄而不讲理的话:“定然是你这儿火大了,没用的东西,连火都看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