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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诺回过神,压下自己复杂的心情,进了院子。 院子很干净,就是比村里其他人家要小,角落处堆着几堆柴火。 “王婆婆,大壮出去砍柴还没回来吗?”苏诺抱着布匹跟着王婆婆进屋,屋里很暗,有股潮乎乎的气味。 大壮是王婆婆的孙子,才两岁就没了父母,和王婆婆相依为命,他才十一二岁,干不了重活,也没有门路找到赚钱的活计,只能每天去山上砍柴,然后拉去卖钱。 “快了,应该就回来了,”王婆婆给苏诺倒了碗水,笑得慈爱,“怎么,你找他有事?” 苏诺也只是随口问一句,他摇了摇头,将布匹放在屋里仅有的一张缺了一角的小桌上。 王婆婆吓得手虚扶在布匹上,想碰又不敢碰。 “是这样的,唐大哥……就是买了王大娘房子的受灾迁过来的那个汉子唐远,”苏诺指向桌上的布匹,“他想请人做两身衣服,做衣服剩下的布头就当作报酬,我想着您年轻时手艺是出了名的好,就和他说了您。” “真的?”王婆婆震惊地看着苏诺,眼眶都红了。 自从她儿子媳妇死后,她一个人拉扯孙子,家里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要不是邻里帮衬些,他老婆子和孙子早就饿死了。 更别提什么衣裳了,她孙子穿的都是她儿子媳妇的旧衣裳改的,缝缝补补的,早就不成样子了,她正准备等孙子这回卖柴的钱到手了,就去买些便宜的布头,再补一补,不讲究好看,能蔽体就行。 苏诺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您要是缺针线就去找我娘借。” 王婆婆知道这是苏诺有意帮她,粗糙干瘦的手抹了抹眼睛。 “你放心诺哥儿,我一定好好做!” 诺哥儿好心帮她忙,她可不能让诺哥儿在别人面前丢脸! * 唐远依旧准备好了明天用来做凉面的材料,然后开始做卤味。 他将土豆、豆干等切片,将rou和鸡爪焯水,去除浮沫后捞出,再用清水洗干净。 将煮熟后剥了壳的鸡蛋和rou、鸡爪放入锅中,加上干辣椒、香叶、桂皮八角等卤料,倒入之前用生抽、老抽、黄豆酱等调好的酱汁,然后让清水没过食材。 水开后,再用小火煮两刻钟,唐远不太会用灶,只能紧盯着灶里的火,热得满头大汗。 等煮得差不多了,再把土豆、海带等蔬菜倒进去,然后再煮一刻钟。 唐远为了做卤味,下午都没时间吃饭,他揭开盖子,伴随着热气溢出满满的卤香带着油脂与各种香料混杂的味道,他的肚子一下叫了起来。 锅里的rou已经被煮的软烂,鸡蛋和其他蔬菜都吸了满满的卤水,变成褐色。 唐远迫不及待地夹出一块rou,rou块有成人巴掌那么大,他胡乱吹了两口气,咬了一大口。 他用来做卤味的rou是块五花rou,rou又被他切成两半,在锅里煮得十分软烂,轻轻一抿,rou层里的肥rou就迅速化开,瘦rou也一点都不柴,软嫩极了。 rou比别的东西都饱肚子,饶是唐远这么个大男人吃完这么大一块rou,肚子也饱了六七分。 他又吃了两个卤蛋并一些土豆片、鸡爪,基本就饱了。 一看天上月亮都高高升起了,耳边只剩下蛙鸣,他赶紧收拾了厨房,将另一块卤rou并几个鸡爪单放起来,留着明天自己吃,再将剩余的倒入大陶罐中放在尚有余热的灶上。 之后随意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了。 第二天他照常出门,然后就听到好多人骂骂咧咧的。 “昨儿个晚上是在做什么东西,太他妈香了,老子一夜都没睡好!” “就是!这也不是逢年过节的,哪个败家玩意儿做rou吃呢!老子都闻到rou味了!还做得那么香!” “嗐,你可别说了,昨天我儿子半夜醒了,闻到这香味,硬是吵了大半宿,这不,今天我还得去买点rou,不然又要闹!” 众人显然休息得都不怎么好,眼下泛青,火气很大。 唐远听着沉默不语,快速推着板车走过人群。 他以后一定注意,再也不大晚上的煮东西了! 唐远的摊子已经多了不少熟客,见他今天多带了个大陶罐,笑道:“小哥你这罐子里装的什么?也是吃食?” “是,”唐远揭开盖子,“里面是些卤味,鸡爪一文钱两个,土豆、豆干还有海带都一文钱三片。” 这价格着实有点贵,但唐远也没打算便宜,就当他任性了,他相信没一个人能做出他的好味道。 要是没人买,他留着自己吃也行。 陶罐保温,虽说路上的时间长了些,但因为是夏天,现在这会儿还是温的,一开盖,香味一点都不损。 香味经过半夜馋醒的村民们的认证,迅速征服了这群食客。 “一碗凉面,再把这卤味全都加一遍!”他都看了,种类不多,全加一遍也吃得完! 唐远都已经认识这个人了,当初也是他第一次买的凉面。 这人是镇上有名的富户赵员外的独生子,为人豪爽,最好美食,每天不是自己来吃碗凉面,就是让小厮跑腿来买。 唐远按他说的,将卤味都给他加了一遍:“赵少爷您拿好。” 卤味贵,有的人还在犹豫,眼巴巴地看着赵少爷吃完,盼着他说两句不好的话,这样就有理由说服自己不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