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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昭沙哑的哼了一声,听起来很不清晰,白九曜靠近瞧了瞧,只见他依旧是紧闭着双眼,可眉头却是皱起来了,看起来很是难受。 他瞧着那面色似乎比以往红了些,他用手背探了探额头,好烫。 发烧了。 白九曜刚想转身去喊人,却突然被元昭抓住了手。 “别走。” 白九曜一听,又凑上去看了看,嗯?眼睛也没睁开啊。 他只当元昭是烧糊涂了,便蹲下去碰了碰他的脸,柔声道:“我去喊医官来。” 元昭虽然没有回答他,但是行为就已经说明一切了,他不仅没松手,而且拽的更紧了。 白九曜怕他烧坏了,便哄着他,“听话。” 元昭此时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加上那迷药还未散尽,所以意识还是混沌不堪,若不是身上的刺痛袭来,他不知道自己还打算睡上多久。 “身上...疼...” 白九曜听着这委屈的呢喃,真是要心疼死了,他眉心拧成一个结,道:“我去叫医官换药,你先忍忍。” “你别走...别走...” 白九曜无奈,只能是稍微提了些音量,喊来了门外守着的天兵,叫他们赶快去喊苏世容,不一会儿,苏世容就略带懵懂的来了,看得出来很是匆忙,连腰带都绑歪了。 “帝君?怎么了?” 白九曜蹲在床边眨着眼,“他好像醒了,又好像没醒,他还说疼,然后还不肯撒手。” 苏世容皱着眉也听懂了个大概,他上前轻唤着,“殿下?” 没反应。 可低头看了看白九曜的袖子,的确是被紧紧抓着的。 白九曜又接着道:“他还发烧了,你摸摸。” 苏世容忙探了探:“哎呦,真的,不行,我得去熬药了。”说罢转身就走,还不忘叮嘱白九曜要好好看着元昭。 白九曜不答应也得答应,毕竟自己现在是寸步难行。 看着元昭红扑扑的小脸,白九曜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额间,自己体质属寒,该是能降些温度的。 这下果然有用,直至苏世容端着汤药来了元昭都没再哼唧一声。 “时辰不太够,但退个烧还是可以的。” 苏世容小心谨慎的端着药碗走了过来,看着白九曜也不是很方便的样子,便道:“我来喂殿下吧。” 苏世容用汤匙搅了搅褐色的汤药,又放在嘴边吹了吹,这才敢委下身去,许是躺了几日嗓子干的难受,这碗药元昭喝的很是轻松。 苏世容端着空碗站在原地,“明早就能退烧了。” 白九曜:“他还说他疼,需不需要换药啊?” “不必,许是伤口再生新rou,痒的。”想到这苏世容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最难熬了,不能抓不能碰的,否则一个不留神又要留疤了。” 他呵呵一笑,“他抓着帝君倒也有个好处,省着他的手不老实碰到伤疤。” “那我——”白九曜懵了:“要一直这样吗?” 苏世容叉着腰向床内侧看了看,眼睛笑成了弯弯月牙,“帝君可以躺在殿下身侧,两不耽误,还可以睡觉。” 白九曜:“......”这个场景莫名的有些熟悉。 苏世容嘿嘿一笑,“那下官先告退啦!” 过了良久,白九曜蹲的脚都有些酸了,看着面前睡得极熟的脸庞,他也试图小力挣扎过,无果,但大幅度的拉扯他就有些不忍心了,不忍心打扰好不容易才睡熟的元昭。 躺在元昭身侧,白九曜整个人都是忐忑的,都是不安的,若是再情景重现,元昭该是如何? 是像之前那般欣喜若狂,还是会避之不及呢? 想起那时在九重天的自己,是重生以来过的最轻松、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了。 此前他还觉得自己的心定的太快了,不过才回来短短数月,就认定了这个性情与自己南辕北辙的龙崽子。 上清听了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若真是天定,时间长短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说罢还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前世的你可是连心都没有,能让一个无心之人动了情,那可真是太要命了啊。” 白九曜晃了神,莫非这一切真的是注定的? 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结局都是注定的,就像天机盘,从无遗漏。 千年之中一切瞬息万变,可上清依旧能跟着天机盘的指引为初九铺好这条重生涅槃之路。 不仅是元昭,就连初九的暗器‘无定’,都是为着那场与戎宣鬼王同归于尽而量身定做。 白九曜曾经问过上清,自己与元昭究竟结局如何,一向善谈的上清却是一副讳莫高深的模样,一改以往废话连篇的姿态,只道了一句:“追随本心就好。” 白九曜正在那想的出神,元昭忽的一个转身又将他紧紧抱住了,他直接吓得两眼发直,刚刚脑中想的那些有的没的立马被抛到九霄云外不见踪影了。 白九曜垂眼看着趴在自己肩上的元昭,直吓得大气儿不敢喘,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陪在他身边变得这样名不正言不顺了,就像那次南海醉酒,每一刻都像是做贼般心惊rou跳的。 这晚白九曜睡得极不踏实,元昭的伤刚有些好转,睡觉不老实的毛病立马就出来了,以前他倒是无所谓了,可现在他却是虚的不行,元昭微微动上一下,他就立马变得十二分精神,想着二人若是以这样的场景再次相见,那该会是怎样的境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