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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瑶川并未犹豫,他对向少阳道:“在这等我。” 他要去看看宋知诚,倘若这人与自己一样,成为了不完全变异体,那么至少不要再走自己的这条路。 作为实验体的一生太苦了。 倘若他成了变异者,或者身亡。 那么这场殃及百人的病毒泄露事故,从科研的角度来讲,也应该有人去记录。 是如何开始的,有什么样的特征,会变成什么样。 这些记录对于日后海拉(Hela)病毒项目的研究有着重要的意义。 沈瑶川并未想到在会场内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 十分钟前。 会场忽然断电,大屏幕骤然黑下去,音箱没了声音,连吊灯都一同熄灭了。 主持人的一句“停电”的困惑淹没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她提起裙子,小心地走向音控台,试图与音控师交流一下是否有什么通知。 只是细跟闪钻的高跟鞋才迈出一步,忽然一声女高音从台下传出来。 议论声一时停了下来。 只听见一个尖细的女声有些语无伦次的叫喊:“老公?老公!老公你怎么了!” 主持人站在台上,她循着声音望过去,借着从教堂的几扇花玻璃窗照进来的灯光,隐约看见了那个女人, 穿着白色礼服,跪在地上,她周围的人倒是很有默契地纷纷让开了,因此不难辨认。 她那价格不菲的丝绸蕾丝白裙子上全是脏污,大概是血吧。 而一个男人倒在她的怀里,还在不停地抽搐着,大口大口浑浊的液体从他的口中涌出来,像个小型的喷泉。 女人抱着男人,小声啜泣起来。 但只过了几秒钟—— 男人的抽搐忽然停了下来,主持人甚至听见了他的声音,很微弱,但的确是人声:“艾琳?” 女人很明显地抽了下鼻涕,她显然不敢相信,声音中带着惊喜与疑问:“老公?” 随即只听“咔咔”的声响,那是令人牙齿发酸的骨骼与肌rou所发出的声音。 男人的身体几乎是超越极限般地反折过去,一只苍白、纤细、骨节分明的手从他的喉咙深处伸出来,扒住男人的嘴巴。 随后是另一只手。 然后是头。 这一过程竟好似什么生命正在分娩一般,奇妙而又诡异。 白裙子女人终于反应过来,发出惊慌失措地尖叫声。她手脚并用地后退,企图离自己的爱人远一点,但手上却碰到一个冰凉、光滑、湿漉漉的物体。 为什么没有人再说话了? 也没有人再尖叫了? 难道他们都不害怕吗? 她疑惑地向四周望去。 因为过于震惊长大了嘴巴,但一声都为发出来。 台上,那个穿着漂亮蓝色鱼尾裙的主持人头颅从中间裂开,出现了两瓣脑袋,她的背后生出了两张巨大的,皮rou筋膜般的东西,缓慢地舒展着,还试图扇了扇。 很像蝴蝶翅膀,但比蝴蝶要丑陋许多。 身后,手上所摸到的那个东西是一截长长的苍白的舌头,舌头尖端生出一张满是尖牙的嘴,从嘴中不断地淌着透明的黏液。 几个年轻女孩的身体扑倒在蛋糕里,抽搐戛然而止。 她们好似被线摆弄着的人偶娃娃,关节僵硬地舒展开来,嘎吱作响。 随着四肢摆成蜘蛛一样的姿态,有几条胳膊从她们的肋骨中传出来——不,那就是她们的肋骨,惨白的骨上挂着鲜红的rou,刺破薄嫩的肌肤伸出体外,延展成细长的手臂。 女人一阵眩晕,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但忽然她听见了有人在说话。 一个低沉滑腻的声音说:“这就是‘神’吗,真是丑陋。” 另一个稍微温和些,听上去也更加悦耳些:“失败品罢了,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成神的。” 她猛地看向说话者的方向,心中一颗石头落了地。 她认出了这两个男人。 正是互相抢最后一个拍品的那两人——9号贵宾和他邻桌的先生。 女人张了张嘴,她本想求助,却看见其中一人也看着自己,目光十分怪异。 就好像是一条毒蛇在安静地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这种感觉让女人背后发冷。 她听见他们说:“还有个活人呢。” “你想吃吗?” “被神抛弃的垃圾,吃起来也是臭的。” “那我就吃了。” 那位邻桌先生说完,便向她走了过来。 一边走,身上一边膨胀起来,逐渐长高的身躯撑裂价格不菲的礼服。 他的头上出现了一些坚硬的东西,像一只鸟的面具,前段尖尖地突出,覆盖了大半张脸。 脖子变得细长,肩头出现了刺状的环绕物,而身上若有的皮肤都在规律的翻动着,像倒下的多米诺骨牌,很快翻出一身银亮的鳞片。 他的手变成了尖锐的利爪,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脖子。 一滴眼泪从女人的脸颊上滑落下来,砸在那只握紧的手上。 她的视线越过男人的肩头,想要向9号贵宾求助。 然而在看见9号贵宾的那一瞬间只是更加绝望了。 哪里还有什么9号贵宾。 站在那里的是个人马姿态的男人,他的下半张脸被骨质的面具所覆盖,耳朵变得很尖,虽然上半张脸依然很漂亮,但眼神却更加锋利无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