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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不休地厮杀多少有些惨烈,阮裴旭有点欣赏不来,不明白圭厥人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血rou模糊的表演,口味好重,不过听说圭厥王宫的斗兽斗的是智力,相对温和,圭厥老王叫来的,应当是斗智力的吧? 如果是斗智力,那还颇有一番雅趣,阮裴旭盯着桌上的饭菜,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希望能安安稳稳吃上这顿饭。 不一会儿,十几个宫人抬来了一个大铁笼子,阮裴旭见这仗势心里一咯噔:哦豁,天要饿我,非旭之过。 把这种笼子摆在雅致的殿堂内,多少有些违和,阮裴旭突然想起绰莱说的话,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殿中侍卫,都没有带刀,看来不是想趁机结果他。 再拿眼扫燕祁一眼,燕祁坐在上首,面上看不出喜怒,叫人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阮裴旭慢慢放下筷子,他有预感,这顿饭不会太好吃。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错,最先进来的是一个壮汉,身后牵着一只老虎,粗胳膊粗腿,养的膘肥体壮,这么肥,打个滚都要半天才翻的起来吧? 阮裴旭心里暗笑了一下,却在见到老虎后面跟着的人,瞬间笑不出来了,他几乎是一瞬间站起了身,而殿中的人似乎早就有准备,对阮裴旭的反应豪不吃惊,甚至还拿看戏的眼光看着他。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卿天良,脖子上拴着一根铁链,眼睛通红,嘴角流着涎水,明眼人一看就不正常。 阮裴旭捏紧了拳头,看向圭厥老王,嘴角扯出一抹笑,道:“大王,看样子,您是想看一只老虎和一个人斗?” 燕祁笑着摇头,解释道:“那不是人,是我儿养的宠物,一只野性难驯的恶犬,表面看着温顺像是家养的,其实特别会咬人,可凶狠了。” 阮裴旭咬了咬牙帮,视线看向已经被关进笼子里的老虎,那玩意儿,就算再胖也是老虎,獠牙不是假的。 “这不合适吧?”阮裴旭继续笑道,“这么瘦弱的恶犬,没什么看头。” 闻娄站起来道:“以弱战强,难道不是最大的看头吗?我们圭厥人崇拜强者,作为太子的宠物,为太子争光,才是他存在的意义。” 阮裴旭气到胸口闷痛,在一众人注视下,他不能有太过激的反应,正恼火时,绰莱快步走到殿前,在圭厥老王面前跪下,道:“请大王三思,公子是太子的人,还请大王看在太子的面上,送公子回宫。” 大王也太敢了,竟然趁太子不在宫中如此对待公子,知晓内情的绰莱冷汗掉了一脑袋,一想到太子往后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燕祁连个眼神都没给他,闻娄对他挥了挥手:“近侍退下。” 绰莱心一沉,硬着眉头,再一次重重嗑下头:“请大王看在太子的面上,送公子回宫。” 闻娄面色不变,道:“来人,拖出去。” 绰莱抬起头,脸色慌张地看了阮裴旭一眼,随后就被上前来的太监拖下去了。 眼见着宫人将卿天良赶进笼子,阮裴旭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阔步走到铁笼旁,一把按住铁门,让壮汉关不上门。 燕祁表情有些不悦,问:“将军这是何意?” 阮裴旭抬头看向燕祁,已经装不出笑脸了,道:“我自小生在大嘉国,怜香惜玉惯了,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人,心里甚是怜惜,若是大王真要看戏,不如我来替他吧,我对打虎颇有兴趣。” 燕祁笑了笑不说话,闻娄则缓步走到阮裴旭身边,挺直腰背,轻声道:“将军不若好好看看,这人你当真不认识?” 阮裴旭眼神暗沉,低声道:“国舅这是何意?” “据说,他是大嘉国丞相的儿子,又是小王爷霍云朝的心上人,还是将军你的继弟,”闻娄看着阮裴旭,不想放过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将军投效我圭厥,总要做出点什么,此前段百山庄庄主归顺我国,可是亲手杀了他的妻子,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阮裴旭盯着他不发一言,这些人知道卿天良是谁,今天这一出是特意给他准备的,他要是继续拦下去,就会被燕祁等人斩杀于宫中,若是不拦着,卿天良就有可能死于虎口。 良久后阮裴旭冷笑了一声,转身看着卿天良,他被人拴着,不挣扎也不闹,只是睁着越来越通红的眼,盯着眼前的这些人,似乎只要主人一松铁链,他就会冲上去将人撕碎。 “灌药了?”阮裴旭问壮汉。 壮汉看向闻娄,似乎在询问他该不该回答问题。 闻娄道:“没有,天生狂躁。” 阮裴旭顶着腮帮“啧”了一声,他算是见识到了,比睁眼说瞎话,没人能比得过圭厥。 计划和卿天良,到底哪个更重要?阮裴旭正在权衡这个问题。 他要执行的计划决定着大嘉国和圭厥战争的成败,若是放弃计划,选择带卿天良闯出去,那大嘉国可能会打败仗,严重点会亡国,这是其一,其二他们不一定逃得出去,有很大可能殒身于这宫阙之中。 若是放弃救卿天良,则他能得到圭厥老王的信任从而顺利完成计划,致使圭厥国灭,但这样的后果是:卿天良死,导致大嘉国分裂,或者霍云朝疯,导致大嘉国分裂。 而分裂的大嘉国,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国家吞灭,即便不被吞,那也与现在的圭厥和大嘉国没什么两样,百姓将永远活在可能发生战争的恐惧中,厌倦战争的百姓起义夺权的事也有可能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