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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朝的承诺还是值得信的,得到霍云朝的回答,卿天良担了一晚上的心掉回了肚子里,然后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霍云朝一句话把自己送进大牢的事,胃疼,懒得再与他说。 而霍云朝想着别的事情也没再搭理他,直到大夫在狱卒的催促声中抵达,霍云朝才腾出位置让大夫给卿天良上药,自己则走到牢房边靠墙站着,借着从天窗透进来的光,目不转睛看着卿天良被褪去外衫,露出腹部和肩膀处的红痕,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 日沉西山,霍秉刚喝完珍贵妃送来的汤,洪公公小步上前低声在他耳旁道:“小王爷来见,正跪在殿外。” 霍秉挥了挥手,略带歉意地看向珍贵妃。 珍贵妃小嘴一翘,埋怨道:“臣妾就知道!陛下,您可是答应了今晚要陪臣妾的!” 霍秉笑着拍了拍她细嫩的手,安抚道:“先回去,朕今晚一定去你那。” 珍贵妃得了承诺,才肯乖顺离开。 霍云朝向珍贵妃行了个礼,错身急步上前,等殿内人都退下了,才皱着眉跪下行礼,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霍云朝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交到霍秉手中:“这是高落红与圭厥线人接头的物证,坐实了商国居心不良的罪名,有这个我们就有出兵的理由了!” 霍秉接过布包,打开看到其中放着十几封信件,还有圭厥王室象征的狼图腾玉佩,以及一对琉璃灯。 琉璃灯在商国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是商国公主婚配的标志,且只有许配给未来国君的公主才有资格得到。 这两样物品摆在一起,就直接说明了商国公主是商王许给圭厥太子的人,而圭厥国则承诺给商国公主一个王后的位置。 商国跟圭厥已经定了婚事,那为什么又让高落红来大嘉国和亲呢?他们到底想在大嘉国做什么? 霍秉翻看着信件。 霍云朝在下方禀报道:“商国议和恐怕只是为了拖住我们的借口,昨日探子打探到消息,说商国送礼队有异动,那些人不像是普通的护卫,更像是久经沙场的将士,阮将军的信件今早到的,说圭厥派出了好几万大军直压西北边境,若是他们要趁机攻打我西北部,那离得最近的就是阮将军的部队,阮将军一走,商国边境压力顿时就没了,谁能从中受益不言而喻,陛下还请早做打算。” 霍秉一一扫过信件,眉头越皱越深,不由问道:“商国送礼队到底来大嘉国干什么?” 霍云朝沉着脸,想法在脑子里转了几个来回,却是先请罪:“请陛下恕罪。” 霍秉抬眼看他,挥了挥手:“有什么话直说,朕恕你无罪。” 霍云朝道:“臣怀疑,有人想借商国人手逼宫。” 霍秉猛然抬起头,眼神犀利地盯向霍云朝,手指多用了三分力,捏得信纸变了形:“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臣并非胡乱猜测,”霍云朝抬起头直视霍秉,“萧王昨夜带了一个人去牢房认阿良,提到‘十九年前’。” 霍秉瞳孔微缩,脸色变了好几变,将事情利弊在脑中过了一个来回,才沉声道:“萧王势力不小,但他应当还没有完全信任商国,不然不会等到现在都还没篡位,只是不能让他得到商国派来的这些人马,你即刻派人暗中埋伏,封锁一切城外消息,在杜句反应过来之前,将商国随礼兵马全部处理掉,换成我们自己的人,进正阳后朕要举办大典迎接,届时杀他个措手不及!” “杀了杜句后,商国怎么处理?”霍云朝问。 “那也要那时候还有商国存在,传朕密令让阮裴旭即刻率兵去打,既然他们想从我们这里动手,势必会将注意力从边疆挪开放在朕身上,没有比这更绝佳的时机了,朕不能错过这个可以占领商国的好时机。” “若是引起民乱了怎么办?” “朕……自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去办吧。” “是!”霍云朝领命,却没有退下,反而欲言又止。 霍秉对于他的犹豫露出疑惑之色。 霍云朝想了想,才道:“既然萧王都查到了阿良头上,臣认为继续将阿良留在丞相府并不安全,可他与臣闹了点矛盾,臣恐怕强迫不得。” 霍秉几个念头闪过之后,瞳孔闪出一道冷锋,道:“把那孩子接你府上去,就说是朕的旨意,刑罚可免,但要在霍小先生的手下接受改造,不去就是抗旨,朕什么时候说赦免他了,他就什么时候才能回丞相府。” “是。”霍云朝放下心,嘴角微翘,带着陛下口谕退下了。 卿天良大半夜被人从牢里接出来时有点懵,他跟在左业身后,慌里慌张地问:“霍云朝是脑子抽疯派你来劫狱的吗?还是说杜句那老匹夫消气了打算放过我?我们大半夜要去哪里啊?” 左业一句都没回答,倒是一旁的狱卒笑道:“公子放心,送您出宫是陛下的意思,咱们就一开始做给对方看看,哪能一直关着您,您小心,路黑可仔细别被绊着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地往宫外走,刚出宫门不远,前方巷子里突然响起了兵器相接的声音,从墙头突然跳下一个五大三粗的人,黑夜里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声音很粗犷,想必人也不会有多清秀。 只见那人跳下来,还没落地就开始嚷嚷:“乖乖,主子料事如神啊!这才刚出宫就遇了埋伏,搞得真像劫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