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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天良冷笑了一声:“你待如何?” “这怎么叫我待如何呢,是公子你该如何才是呀,”杜句上下打量了下卿天良,眼睛一眯,“若一国丞相之子愿意跪下求得外使原谅,佳话再现,相信大嘉国的声望能比从前更胜一筹。” “杜句你不要太过分!”卿客仁站起身怒言。 杜句笑道:“哟呵,古有子代父过一说,莫不是丞相大人今日想来个父代子过?如果是您来跟我赔礼道歉,那我可不敢让您跪,您就弯腰行礼即可,我也不是没有肚量的人嘛。” 卿天良忍不住皱眉,往前一步,扬声道:“什么父代子过子代父过?你没断奶不知道什么叫一人做事一人当吗?你这提议是什么意思,让我大嘉国的丞相对你俯首?你把大嘉国放在眼里吗?” 一连几个问句甩出来,炸得场内一片安静,就连上座的霍秉都坐直了身子。 霍云朝忍不住替卿天良捏了一把汗,上回他亲自去给杜句赔礼道歉了,想不到杜句这次竟又拿这件事来说,真是睚眦必报的人,若是让卿天良被他盯上,如今卿天良又不住王府,他真怕护不住,且看霍秉脸色,显然对卿天良如此大胆说话表示不满。 霍云朝当即站起身,严肃地向霍秉道:“陛下,国事不是儿戏,怎能任一个黄口小儿胡乱揣度友邦的诚意,恐有挑拨两国关系的嫌疑,还请陛下将其关入大牢,严刑伺候,等什么时候杜使节消气了,就什么时候放出来。” 霍秉看向杜句:“前有皇子负荆请罪,今有丞相之子入狱反省,杜使节觉得这般处理如何?” 霍秉都开口了,哪怕杜句知道卿天良当面没跪,怕是私底下不会怎么受罚,却也不好再为难,随意拱了拱手,道:“如此,甚好。” 霍秉挥手,两个侍卫上来将卿天良押了下去,走时卿天良看了卿客仁一眼,卿客仁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除了这个小插曲,宴会没再出任何问题,直到霍秉招丞相离去,众人才酒足饭饱相继离开。 缘宾楼门口,杜句下了马车,一个小厮前来跟他悄悄说了几句什么,他立马回到自己房间,在房门口左右看了看才关上房门,落了锁。 而房间内的屏风后,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听说今天宴会的事情了,杜大人,您儿子被大嘉国的将军斩于马下,您对大嘉国的仇恨我比谁都清楚,但我们是以求和为由头来这儿的,您就是再怎么不愿意,也还是得装出几分客气来,不然容易打草惊蛇。” “老头子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杜句咬牙,忍不住抬起头急切问道,“公主这边还有多久才安排好?那人可有说什么时候行动……” “杜大人,”高落红沉声道,“不该过问的事情不要过问,这事我自有分寸,队伍抵京还有半月,要做的事情我都会在这一段时间内做好,你且宽心,最近收敛点,明白吗?” 杜句捏了捏拳头,叹了一口气,道了声明白,便闻一阵风吹过,屋内就再没其他人影了。 …… 皇宫大牢内。 “公子您可别犟了,喊两声罢,再这样打下去您会受不了的……” 一炷香后,狱卒从牢房出来回到同僚身边,在桌对面坐下,同僚连忙给他倒水,低声问:“如何了?” 狱卒摇摇头,叹息:“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脾气硬得跟牛似的,上面说只要听到他求饶认错就放过他,我嘴皮子都劝裂了,他愣是一声不吭,那细皮嫩rou的打几鞭子就出血了,再打下去可怎么办?” 同僚同样叹息,摇了摇头:“虽说是上头的意思,但好歹是丞相的公子,丞相对我有恩惠,要不我寻个时间去跟丞相说一下,看他能不能在陛下面前求求情,好早点把公子接出去?” 狱卒扯住他,道:“陛下要是不追究,萧王能亲自来打招呼?这还是小王爷当着所有朝臣的面给送进来的,你以为丞相不着急?估计早求情了,没办法!你若去跟丞相说,不是白叫他伤心?我等私下放水就是了,在人前打打,人后就做做样子,反正有问题也找不到咱们头上。” “小王爷到——”牢外狱卒报了一声。 狱卒和同僚迅速起身,走到过道处将牢房门打开,恭敬行礼:“小王爷。” 霍云朝阔步走进来,问:“他人呢?” 狱卒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立马在前面带路:“关在第三间牢房,已经按吩咐用过刑了,可他嘴太硬,实在不肯求饶,小人也是没办法。” 霍云朝步子一顿,神色微愕,疑惑道:“行刑?” 狱卒抬头看了眼霍云朝,后又低下头,夸大道:“是,从昨晚送进来到今早上,未曾间断过。” 他哪知道霍云朝的想法,他这么说只是希望霍云朝得知公子遭受了一晚上罪后,现在审讯时能够不再动刑。外面传言小王爷跟公子关系不好,他担心以霍云朝的力道,会真把公子打出重伤。 霍云朝几乎是有点想不明白,他觉得狱卒可能没清楚他要找的是谁,于是又道:“本王要找的是卿天良。” 狱卒又抬起头看了霍云朝一眼,见霍云朝眉头紧皱,似乎还隐隐有些担忧,闹不清他在想什么,便有些磕磕巴巴道:“是……是卿公子。” 霍云朝脑子一嗡,倒吸一口气,道:“快去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