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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问话的是江砚白。 他不再停在门口,而是走了进来。 “你是?”小张意识到来人应该不是来报案之类的,看来是认识这小子的。 “他爸爸。”江砚白指了指坐在那顶着头绿毛的许未,“那我儿子。” 许未:“……” 民警小张:“……” “警察同志,我儿子不懂事,真是麻烦您了。”江砚白丝毫没有理会他们的诧异,脸上笑意温和,语气诚恳得仿佛真的似的。 因为考试的关系,今天的明高学生可以不用穿校服。江砚白虽然是学生会长,但又不是明高行走的代言人,自然也没有穿校服。 今天他穿着简约清爽,七分袖的白t搭配卡其色的工装裤,一双白球鞋更是潮得不行,再加上那张年轻得过分,帅气得过分的脸…… 爸爸?哥哥还差不多。 偏生江砚白戴着眼镜的时候,整个人莫名平添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禁忌感,让人觉得,顶着这张脸,总不至于说瞎话吧。 然后江砚白继续睁眼说瞎话:“警察同志是觉得我太年轻了吗?” “……” 这不废话吗。 江砚白眼眸微垂,看起来有些失落的样子,语气也更和缓了些,似是颇为无奈:“我是他的小爸爸。” “这孩子mama走得早,他爸又忙……” 江砚白解释的时候十分懂得留白,欲言又止的模样愣是让民警小张脑补了一场家庭伦理大戏。 小张仔细端详着江砚白,这么好的长相,说是omega也有可能哈……虽然有点高哈……小爸爸……真年轻啊…… “呃,是这样的,小爸爸——哦不,江爸爸啊,这孩子您可以领走,但是您得证明一下,我得对这孩子负责。”小张尽量委婉。 “嗯,这没问题。”江砚白当着民警小张的面拨了个号码,打通后将手机递给了小张,示意让他接听。 小张接过电话后,一开始神色还是轻松的,听了两句后,直接瞪大了双眼,接着连连点头称是,就差对着空气鞠躬了。 小张万万没想到,自己随便接个电话,竟然能接到顶头大上司的。他们这个派出所说是派出所,其实就是个片区警务室,没多大,平时管管治安什么的。接到电话的那一刹那,小张差点儿吓死,以为自己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明高……姓江的……能让大上司打电话…… 乖乖。 小张冷汗都冒出来了,幸好他好像没把江砚白怎么样,对他还挺好的? 电话打完,小张双手捧着手机把它还给了江砚白,笑呵呵地说:“江爸爸,这孩子没事了,您可以接走了。” “嗯,多谢警察同志对我儿子的照顾了,电话里交代的事也麻烦您了。”江砚白的态度倒是始终如一,谦和但不谦卑。 “一定一定。”不就是把那孩子的检讨书快递到稍后发来的地址去嘛,多简单一事啊。这家长也是有意思啊,估计是那种默默关心孩子不懂得表达的家长,检讨书直接拿去多方便,绕着一圈子大概顾虑孩子的面子问题去了。 嗐,这种家庭真有意思哈。 许未全程目睹了这一切,只觉得离谱。 什么时候江砚白成他爸爸了?这孙子竟然趁机占他便宜。 偏偏警察还信了,偏偏他还不能拆穿。 就离谱。 许未沉默着被民警小张笑嘻嘻地送出派出所,重见天日的时候,忽然有点不想面对这个世界。 因为他的便宜老爹正在前面看着他。 走到梧桐树下的时候,许未站在树荫下,晨光透过斑驳树叶落在他青灰色的发间,有种不真切的疏离感,就像是潋滟水波上的莲叶,远远的疏离。 许未嗤笑一声,黑沉沉的眸子在梧桐的阴影下更多了分锐利,他整个人都像只刺猬。 他盯着江砚白,有种兴师问罪的意味,咂摸着道:“小爸爸?” “嗯。”江砚白从善如流。 “……” 淦,又被他装到了,这便宜占个没完了! 许未要炸毛了。 “我是渣男?”江砚白忽然反问。 许未没炸成功,熄火了。 他大意了,方才只顾着爸爸来爸爸去,完全忽略了江砚白到派出所来是捞他的。 他怎么知道的? cao啊…… 那他让江砚白背黑锅的事江砚白也知道了? …… 许未想装死。 他就不该听秦朝昳那货的,这狗东西从来就没出过好主意。 “我渣你了?”江砚白又问。 许未:“……” “你也想为我砸大墙?”江砚白问个没完了。 “是是是!我想给你砸墙!行了吧?满意了吧?一直问问问,问个没完了。”许未这人吧,大多时候一点就炸,不占理的时候就憋着炸自己,被逼狠了就不忍了,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总而言之,许未就是个摔炮。 摔炮开始了螺旋花式爆炸。 “江砚白,没看出来啊,咱们明高的学生会长大人这么会演戏啊,说起谎话来眼都不眨,看着挺清白一人切开全是黑的,平常的正经都是装的吧?一逮到机会就占便宜,我这小人物可愉悦到您了?” 江砚白好笑地盯着许未,看他一张嘴不停地得啵得啵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