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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秩伸出手拉过严述,咬了咬嘴唇,话还没说出口脸先变得通红,和严述对视一眼鼓起勇气说:“他现在是我的爱人了。” 严述牵着他的手一紧,戒环冰凉的触感从手心传递上来,陶秩的侧脸柔软又坚定,带起心脏一阵怦然悸动。 严述转过头郑重其事地对mama说:“虽然知道这很仓促,但希望您能相信我,虽然我没有和陶秩相契合的信息素,但是我会用我所有弥补这一点,我会照顾好陶秩的。” 余彦伦在mama身后“啪”地一声拍上额头,捂着眼睛仰头无声呐喊,忍不住想严述难道就是用这种过分认真的古板风格把他的弟弟撬走的吗? “好了,严述你不要表情这样严肃,我怕你吓着我妈。”余彦伦揽过mama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我家没有你家那一套,哪有一上来就请求托付终生的。” 严述表情松动了几分,难得有点慌张茫然,停顿了几秒,还是用刚刚郑重的语气说:“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mama心情难以用语言形容,她为陶秩感到高兴,陶秩为这段感情吃了那么多苦,终于得偿所愿,但又怕这段感情是陶秩不断纠缠强求来的,陶秩要吃亏。 她想咧开嘴角笑一下,但又实在笑不出来,只是勉力牵起嘴角,借别的话题转移注意力,“好了,我们先去看医生。” 真到了办公室门口,陶秩还是难免紧张了,他一紧张就想后退,被余彦伦扶着进了预定好的医生办公室,他回头看了一眼余彦伦,在他要退出房间之前,紧跑几步抱住他,小声说:“哥哥,你过会要来接我。” “行,哥就在外面等你。”余彦伦使劲摸了摸陶秩的头发,每到这种时候他就想抽烟,但他摸了摸空空的口袋,才想起把烟落陶秩家了,“我帮你看好严述,你放心,哥哥只是嘴上说说吓唬他,他不想和你在一起我都帮他绑来让他和你结婚,什么都不用怕,哥哥在这里。” 陶秩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看着余彦伦,余彦伦最受不了陶秩这种眼神,之前陶秩出国,他很没出息地泪洒机场,现在他又觉得眼里含着酸涩的泪意,他佯装受不了的样子把陶秩从自己身上扒下来,“都那么大了,别对哥哥撒娇了,我就在外面。” 余彦伦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把果盘里的水果都要吃完了,连喝了五杯水,大概等了一小时,陶秩才最先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提着一袋子的药,走动间塑料袋不断作响,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等他走到余彦伦身边坐下,把脸上的口罩摘下,余彦伦才发现陶秩整张脸都苍白得过分。 “怎么了?”余彦伦担心地问,陶秩好像还没缓过来,分神了好久才缓慢地摇摇头,把药放在自己膝盖上,他怔怔地说:“哥,我好笨蛋哦。” 陶秩话刚说完,他眼睛里就骤然落下了一滴泪水,陶秩慌张地抬起手,因为袖子太长,他只来得及露出一小截指节,眼泪全被蹭在了袖子上,陶秩看着更气了,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陶秩索性张开嘴大哭了起来,气喘吁吁地哭,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怎么那么笨呀,为什么我要这么笨?” “天哪,你别哭呀。”余彦伦可心疼坏了,一边擦他脸上的泪水,一边急道,“我们陶陶是最聪明的宝贝了,怎么会笨呢,好了不哭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回来就哭?” 陶秩含着泪水,竭力想忍住自己的哭泣,使劲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开口。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应该如何诉说自己那五年荒唐的故事?他把假的当真的,又把真的当做虚假,在现实和幻觉之间拉扯,甚至被自己幻想出来的“严述”撺掇,封闭了自己,忽视了现实的严述,只为了“严述”口中莫须有的绝对真爱,莫名其妙和人断绝联系,莫名其妙冲人发脾气。 他是那样狠心地说出断绝关系的话,严述听到了肯定很难过,他是如此恶劣地对待自己的爱人,毫不留情地伤害了他。 他想如果严述喜欢的不是他,喜欢的是一个正常人,严述就不会遭受这些,也不用担后期陶秩病情恶化的风险,他可以谈一段简单幸福的恋爱,一段健康的恋爱。 只有心理健康的人,才能给予对方健康正常的爱意,拿爱情治病的人只会深陷囹圄。 “哥哥,”陶秩哽咽着,用迷蒙的双眼看着余彦伦,尖尖的下巴上坠着大颗的泪水,苍白又破碎,“我以后要是彻底疯了怎么办?和我生母一样。” “嘘嘘嘘,”余彦伦轻轻拍了拍他的嘴巴,连着“呸呸呸”了几声,“别说傻话,你不会,我们好好治疗,才不会疯,有什么事都有我们顶着,你什么都不用怕,爸爸mama和我,还有……严述,我们都希望你好好的。” 陶秩呜呜哭着倒在自己哥哥怀里,他一遍一遍用力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像是要把这枚戒指烙印进自己的皮rou里。余彦伦注意到他的动作,把他被泪水打湿的手举起来,特意用一种欢快的语气说:“严述这小子还是有心的,看看这个祖母绿,真大块,都快把你手指压断了。” “陶陶,你有亲情,友情,现在还有爱情,你什么都不缺,所以你也别害怕,你不会变成疯子。”余彦伦摸了摸陶秩的头发,叹了口气说,“都长那么大了,还那么爱哭。” 陶秩轻轻握着哥哥的手,哥哥的手温暖,手心的温度尤为高,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他吸了吸鼻子说:“我以后一定好好吃药,好好看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