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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这个字,就很微妙。 池秋重新枕到自己的枕头上,换成了抱着陆鸣的胳膊睡,嘀嘀咕咕地说这儿说那儿的,完全忘了一个小时前,他还在哭鼻子。 他太好哄了,好哄到连陆鸣也都要忘记一个小时前,池秋还在掉眼泪。 陆鸣似乎是有些困了,在池秋喋喋不休的唠叨中,他的声音越来越沉,像是窗外的月亮落下,落在池秋的耳侧:“知道了。” “陆鸣?” “陆鸣,你睡着了吗?” 那既然陆鸣睡着了,池秋觉得自己大概能为所欲为了吧。 所以,他开始要求陆鸣,明明是怯怯的语气,又似乎是很霸道地说:“你要永远都这样爱我,知道吗?” “晚安。”池秋亲了亲他,“谢谢你今天安慰我。” 次日早晨,陆鸣醒得比池秋早。 昨天池秋睡得晚,早上自然起得晚。陆鸣没吵醒他,给他掖了掖被子,先一步起床。 早上七点,陆鸣出去晨跑了半小时。回来后,池秋还在睡,陆鸣进浴室冲澡,水声不大,没有弄醒池秋。 七点半,陆鸣坐在餐桌前吃了一盘三明治,喝了一杯牛奶。他看着客厅一个个花瓶中都放着自己带回来的玫瑰,起身拿起一朵。 张姨过来收餐盘,提醒陆鸣:“陆总,后院不是还有个废弃的花房吗,要不我找人收拾一下?您看,这客厅再放下去,都要挤满了。” “不用。” 昨晚池秋说了,少买点,陆鸣很听话。 张姨不知道他们的悄悄话,见陆鸣严肃地看着玫瑰,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看了一眼满客厅的玫瑰。 结果她一转身,陆鸣突然问他:“张姨,你会做干花吗?” “会。” “可以把步骤先说给我听一遍吗?”陆鸣的脾气一直如此,属于“预习”派。 等池秋醒了,时钟正指向早晨九点一刻。 他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发现陆鸣早起了。他急急忙忙地起床,洗漱后,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眼睛,貌似有些肿。昨晚他哭了那么久,还熬夜……夸张一点来说,池秋今天的脸,憔悴得不止一丁点。 他用冷水洗了好几遍脸,才走出卧室。 闻着玫瑰的香味,他在别墅前院找到了陆鸣和张姨。他们已经先一步将玫瑰整理了出来,修剪出了合适的长度。 张姨起身:“先生醒啦,早餐想吃点什么?” 池秋一脸蒙,扶着门框问:“你们在干什么?” 陆鸣拍了拍手上的碎叶子:“准备做干花,你先吃点早餐。”他走过去,看了看池秋的眼睛,“肿了。” “很肿吗?” “也不是。” 池秋不知道怎么想的,脱口而出:“像青蛙吗……” 陆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说像,那也是可以的。 池秋见陆鸣不说话了,以为他也觉得像,急了:“真的很像吗?” “没有,不像。” 为了让池秋安下心来,陆鸣在池秋吃早餐的时间里,去泡了一壶茶。他将泡开的茶叶取出,贴在了池秋眼睛浮肿的地方:“15分钟。” 这是陆鸣小时候知道的土方子,还是他的同学教给他的。他的母亲陆悠每次哭一晚上,第二天眼睛肿了,陆鸣就会用这个方法给她消肿。不知怎么的,这个记忆,陆鸣偏偏没有忘记。 现下正好帮上了忙。 其间,陆鸣继续去整理放在前院的一地玫瑰。池秋坐在沙发上,摸了摸贴在眼上的茶叶,觉得好奇怪。他想赶紧去和陆鸣一起整理玫瑰,又怕自己这副样子,会叫在前院打扫的钟点工笑话。 十五分钟变得极其漫长。 池秋看到陆鸣站在前院开始接电话,工作的事情似乎怎么也忙不完。池兰雁是这样,陆鸣也是这样,池秋仿佛习惯了等待。 半晌,张姨走到他身侧,看着正在接电话的陆鸣,她从围裙口袋里拿出两张折叠在一起的门票,放到了池秋手里:“先生,这是陆总西装口袋里的门票,陆总貌似把它们忘了。” 好在钟点工清理西装前,掏了一下口袋。 只是最近陆鸣比较忙,张姨几次将门票放到陆鸣的书房中,陆鸣都没在意。今早钟点工打扫书房时,在窗帘下捡到这两张门票,应该是被风吹的。 张姨说:“我还得去买些菜,刚才和陆总整理玫瑰,都耽搁了。”她看陆鸣眼下不方便,便拜托了池秋,“先生,门票我就先给您了。” 池秋捏着手里光滑的纸质门票,点点头:“等下我和他说。” 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池秋看到陆鸣的电话还在继续。 出于好奇,池秋趁着陆鸣背对着自己,拿起门票看了看,发现这竟然是陆奉申的画展门票,而且还是两张。 池秋第一次见画展的门票,他放在手中看了好一会儿,心中蠢蠢欲动。与此同时,他还上网查阅了资料,发现这种类型的画展只有受邀的人才可以去,普通人一般还进不去。 可谁会邀请一个盲人去看画展呢? 池秋丧气地把门票放到了一旁,仔细一想,陆奉申给了陆鸣两张票,那不就是想邀请自己一起去的意思吗? 他默默地删掉了搜索记录,收起自己的手机,满是期待地等待着。 作者有话说: --